一時間,觥籌交錯,明明前一秒連印漓是誰都不知道,但下一秒,這些人紛紛跟印豪清稱兄道弟,誇他兒子是個高材生,出息。
印豪清是退伍軍人,早年在市裏交警幹過、保安幹過,之後又自己做生意,養豬、賣煤炭都做過。但就是沒混出個名堂。跟他一起退伍的,如今都混得比他好,其中一個跟他走最近的,已經是一個企業集團的總經理。
這種落差讓印豪清這些年過得很壓抑,他一喝醉了就會跟人吹噓,說他當年的那些厲害、威風。在外別人叫他都是說印秀的哥哥,他一邊為別人的尊敬自滿,一邊又對自己隻能沾光而憤恨。
但現在,這些大領導居然在跟他稱兄道弟,印豪清一下就找不著北了。
以往這些領導都是吃一半就走人,特別是鎮政府的那幾個,但這次他們居然沒有走,留到了最後。
喝完酒,下午王英雄又拉著印豪清去他家新開的茶樓打牌,印豪清雖然今天被捧高了、舒心了,但兜裏有多少錢他還是門清,連忙推拒。
王英雄豪邁一拍印豪清的肩膀,說道:“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今天過節,開心最重要,走吧走吧。”
這一天,印豪清自然不會輸錢,那些大領導都輪著給他放水。印豪清也絲毫沒察覺,還覺得是自己手氣好,贏得一點都不客氣,有兩個領導臉都青了,卻還是打著笑臉給他看。
印豪清覺得今天自己在做夢,所以晚上接到印漓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都是笑著的:“跟同學吃飯不回來了?沒事,玩開心點。有空就帶同學回家做客。”
印漓本來都做好挨罵的準備了,結果聽到這句話,雲裏霧裏掛了電話後,一臉詭異地看著桌上的一桌人——依舊是中午的原班人馬,多了個錢勇。
“怎麽了?”景榮擔心地看著印漓,心想是不是印家人又為難印漓了。
印漓如夢初醒,搖搖頭,臉色更加古怪了:“我爸說,讓我有空帶同學回家做客。”
錢勇扒著烤串,奇怪道:“很正常啊。”
是,對別的家庭來說是正常。印漓不想說自己家的事,聳聳肩含混過去。
景榮卻是知道印家父親跟那老太太是什麽人,他們會主動讓印漓帶同學回家?嗬嗬。
張新元今天把王英雄的變臉功夫侃了幾次,景榮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但他不想戳破印漓的幸福幻想。
景榮笑了起來:“不催你回去就好。今天難得人這麽齊,我給你們唱首歌吧。”
“好!”張新元立馬鼓掌。
景榮上了廣場中間搭著的木台,拿起話筒客套了幾句,然後看著印漓的方向說道:“一首《我願意》,給我最親愛的人……們。”
“噗咳咳咳……”唯一知曉內情的錢勇,被那個隔斷的‘人們’,一口酒嗆在了喉嚨。
印漓見狀起身說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錢勇連忙拉住印漓,邊咳邊說:“我自己去、就好,咳咳,你聽著。景榮唱歌呢,我自己去就好,咳咳,你坐著,坐著。”
印漓:“……呃,好吧。”
印漓看著錢勇跌跌撞撞快速跑開的背影,納悶了一瞬,但下一秒,他的神魂就被景榮那壓低的性-感聲線拉回來了。
——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裏,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什麽都願意,為你。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