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幹淨的白色長袍,袖口胸襟處繡著兩道素色祥雲花紋,高高束起的發髻用一根樸素木簪紮好,銀質發冠中央,陰陽魚圖形雕琢精致。
這是劍門上代男弟子的統一著裝。
“易華師叔?”樓雪色難以置信低呼。
透明身影已經清晰到可以看見,那抹溫和笑容穿透呼嘯風聲,靜靜落在樓雪色眸中。
“嗯,是我,劍門最丟人的弟子。”
淡然淺笑,唇角微揚,易華伸出根本不存在的手,輕輕撫過樓雪色額角,帶著一種滿足與遺憾共存的複雜表情。
“你是雪色,對嗎?我還記得你頭上這道疤,你長大了,它卻一直沒變。”
十三年前,易華下山時,樓雪色還是個小孩子。
如今他容顏未變,她已亭亭玉立,仿佛時光開了一個殘忍玩笑。
樓雪色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扭頭看向擰成一團的龐大魂魄,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善後。
“讓那些魂魄回歸本體吧,還有些已經無法複生的,也該為他們誦一場度亡經,讓他們安安心心再入輪回。”易華輕輕搖頭,年輕麵龐上遺憾浮現,“那人很強,不可能被這些魂魄殺死,現在那裏被圍困的不過是個幻像罷了,他本人早就已經逃走。”
樓雪色揮揮手驅散那些魂魄,果不其然,地麵上隻有一件破爛衣衫,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一炷香功夫後,紀塵與負責通風報信的顧展儔騎馬匆匆趕來,秦先也終於能鑽出茶樓,圍著樓雪色問東問西。
倉促籌備的計劃看似成功了,前兩日被盜走封印的魂魄都得到釋放,各自返回本體,隻可惜凶手憑空消失不知去向,留下一件破衣服和眾人心頭揮散不去的沉重憂慮。
樓雪色隻來得及與紀塵見上一麵,而後便因體力透支昏倒,再醒來時,人在柔軟床鋪上躺著,四周是她所熟悉的景色。
不知何時,她竟被送回了玉門軍軍營,且是在雲蘇臥房內。
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銅麵具朝樓雪色望了望,四目相對,各有一份不爽不悅。
“我應該在店鋪裏才對,憑什麽把我帶回這裏?”
“去怪紀塵。”雲蘇收回視線,仍是那種淡而無味的語氣,“他堅持說這裏比較安全,硬是讓我把你背了回來。”
樓雪色恍然,想想倒覺得紀塵的安排無可挑剔——凶手逃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會回來報複,想要多一份安全保障,也就隻有雲蘇身邊在適合不過。
雖然沒多大差別。
“秦先和君墨離他們呢?沒有一起過來?”揉揉昏昏沉沉的額頭,樓雪色隨口問道。
“秦先在營外吵鬧,我讓鐸親王府的人把他拖回去了。君墨離身上不少傷口,已經送回蒼逸王府養傷。其他人,該幹什麽幹什麽。”
與陰魂顫抖時君墨離的確受了不少傷,記憶裏最後看他那眼,衣衫似乎都被血染紅了。
樓雪色歎口氣,微微失神:“也不知道他現在狀況如何,被陰靈所傷,傷口愈合起來十分緩慢。”
“無礙,有人附在秦先身上指導處理過傷口,還做了場超度法事。”雲蘇向身後指了指。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