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了下巴望著他看,他似是被看得耳根有些紅,顯然不是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傅明華看著他將畫中的一景一物潤色,突然就想起他起過的話來。
他:希望她心中也能如他一般。他:他娶自己不是因為外在因素,而她也不該拿他當成與其他人一般來對待。
傅明華想起了傅其弦,傅其弦與燕追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他不是傅其弦,而她也不是當年的謝氏。她想起了江嬤嬤的擔憂,嘴角便微微勾了起來。
燕追拿沾了朱砂的筆,在畫上輕輕幾點,便使那畫上的杏樹似是都鮮活了起來。他擱了筆,少女躍然於紙上,他將紙拿起吹幹,原本這畫應該是要送給傅明華的,他一開始都打定了主意。
可此時頭一次畫了她,燕追又不想送了。他想將畫帶回洛陽,框裱起來,將來也可以時常看。
卷了畫令戚紹過來收好,兩人沿著廊下並行。
燕追走在外側,將吹落進來的和風細雨擋了大半。
“此次前往江洲,可能我呆不到十時間。”
燕追低轉著頭,望著傅明華看。
傅明華仰了臉,他手指動了動,最終仍是握成了拳忍住了,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來:
“我要前往鄯州。”
他這樣一,就看到傅明華眉梢動了動:“莫非皇上是擔憂,吐蕃與回紇勾結,亦或是……”她想起了那裏還有個並不安定的興元府簡氏一族。
燕追的嘴唇就勾了起來。
嘉安帝確實擔憂吐蕃與回紇勾結,吐蕃這兩年趁大唐根基不穩,動作頻多。
時常進犯大唐國土,覬覦關內山河。
太祖當年定國時,將下劃為十道,隴坻以西為右道,後又將道中黃河以西劃分為河西道,治七州,並稱為河隴。
河隴乃是要道,大唐盛產絲綢、茶葉、器皿等,便以之從洛陽運出,經由河隴而轉海外遠銷諸國,這條路也有美名為‘絲綢之路’。
唐朝開放貿易,這條河隴要道功不可沒。
隻是緊領吐蕃,太祖也知道吐蕃狼子野心,因此在河隴要道以至劍南道布下重兵,劍南道除興元府外,外設三刺史,每處有數兵四萬。
而河隴兩道共設精兵十六七萬之多,可見唐朝對河隴要道防守之重。
鄯州則是河隴要道的重要關卡,燕追要前往鄯州,恐怕是朝廷得到消息,要麽是吐蕃有波動,要麽便是興元府君集侯不安份,才會使他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前往,恐怕是存了要借自己的曾外祖母,趙國太夫人崔氏七十大壽為障眼法。
一麵使燕追隨自己大張旗鼓前往江洲,一麵則是他等不及崔氏生辰,便急匆匆離開,怕是也要殺鄯州一個措手不及的。
傅明華完這話,低頭抿了嘴笑。
她在廊下坐了一陣,頭上雖抹了頭油,但早被吹幹了,此時幾縷碎散在她飽滿嫩滑的額角旁,散著若隱似無的香氣,帶著輕微的誘惑。
燕追看得出了神,冷不妨伸手出來勾了勾她這縷細,神色溫和:“元娘,待我回來,我為你綰頭。”
也就是,他這一回前往,恐怕不是一兩個月便能歸來,甚至有可能明年兩人成親之前再回來也是有可能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