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侯爺空有野心、有**,也有一些聰明,可惜在大事之上,他卻糊塗得很。
總是跳不脫他目光的局限性。
這跟當初傅老侯爺隻是行伍出身有關,地位並不高,行軍打仗算是能手,征戰多年倒也是有些眼光的,可是他不會教兒子。
傅家底蘊太淺薄,若是傅老侯爺當年沒有隨太祖起義,怕是如今的傅家不過是在老家偏居一角,庸碌無為而已。
她眼中的同情之色看得傅侯爺極為不舒服,那種憐憫似是一把利刃,將傅侯爺身上的榮光與自尊撕開,剝出他心底那陰暗可笑的內裏。
每個新興的貴族,都迫切的想要得到真正世家的認同。
洛陽之中權貴們極盡奢華之能事,傅侯爺費盡心機,也是為了權勢地位而已。
隻可惜他沒有與野心相匹配的智慧。
傅明華歎了口氣,想起了謝府之中,白蒼蒼的崔氏。
時至今日,傅侯爺已經走到這樣的地步了,可笑他還認為長樂侯府被奪爵,隻是因為當日謝氏之死。
她目光落到傅其弦身上,他也是滿身憤慨的樣子。
傅其弦年紀已經不輕,臉頰肉都有些鬆弛,酒色拖垮了他的身體,與當年尚算英俊的模樣相比,他已經呈現出幾分日薄西山的暮氣。
“當年祖父投靠容妃娘娘,長樂侯府出事時,娘娘可曾伸手助您一把呢?”
她神情溫和,出口的話卻似在傅侯爺心裏掀起了滔巨浪。
他心裏駭然,臉上露出不自在之色:
“你休要胡言。”
傅侯爺敢做不敢認。傅明華也不在意,隻是微笑著看了白氏一眼:
“當年祖母曾親口所,家中所喝新茶,乃是容妃娘娘所賜。”
容妃又非那菩薩樣心腸的人兒,她的茶水,可不是什麽樣的人都能喝的。
傅侯爺的臉色刹時就變了,轉頭望著白氏,目光似是一柄利刃,刺戳著她的身體。
白氏又驚又怕,她已經記不清何時曾過那樣一句話了,可容妃賜茶,又確有其事。
當年傅儀琴攜家回洛陽之時,接風洗塵宴上,她一時得意忘形,拿了此事來顯擺,才露了馬腳被傅明華猜到的。
“沒有的事。”
白氏神情惶恐的搖頭,傅侯爺的目光冰冷,像是要將她生吞。
“沒有的事,她胡的。”
傅明華低垂下頭,掩住了眼中的笑意:“祖父既然與祖母有事商量,孫女便先行告退了。”
白氏數次三番找她麻煩,她哪怕就是不願與這樣的人計較,此時也樂得給她添些麻煩。
傅侯爺一旦懷疑白氏,便極有可能明白當年白氏壞了他的好事兒。
他投靠容妃,背地裏有所圖謀,卻因白氏顯擺,而功虧一簣。他若真的聰明,就該會想到,逼‘死’了謝氏的,其實並不隻是傅其弦,還有白氏,還有他,還有這長樂侯府。
傅其弦仍是一副懵懂的神色,他在屋裏呆了半,傅明華與傅侯爺所的話他句句都聽到了。
開始倒是明白傅明華與傅侯爺是在謝氏之死,可後麵什麽‘容妃’,什麽‘賜茶’,他便一概不知了。
傅侯爺擱在椅子上的手,指頭抖個不停,緊繃的下顎顯示他此時心裏並不平靜。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