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呆滯地站在裴老師病床前,心裏上上下下翻滾折騰,五髒六腑都仿佛挪動了位置。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悲痛包圍了我,我努力遏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是男人,我的眼淚一文不值!
裴老師緊緊握著我的手,眼淚順著臉頰成串地淌著。我明白她心裏的不甘和不舍,又無能為力。
如果可以,我寧願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讓我替裴老師承受這一切吧!她是個好女人,沒做過什麽錯事,為什麽要承擔這些?
我要怎麽做?看著她髒器衰竭,躺在這裏等死嗎?
直到這一刻,我都無法相信,裴老師已經處於命懸一線的危險地步。
泰叔急得直跺腳,連聲罵道:“老子一定把害我三兒的人揪出來!讓他們血債血償!阿泰,回去叫兄弟們查!必須把這事查清楚!”
泰哥領命離開病房,他剛走沒多大一會兒,花襯衫和光頭就來病房探望裴老師,見我們爺倆束手無策,也跟著罵聲連連。
“媽了個巴子的!大喜的日子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是誰要觸老子們的黴頭?敢在我們濱海三虎的頭上搞事?我叫他死無葬身之地!”光頭氣紅了臉,如關公一般瞪圓了眼睛。
“沒錯!絕對不能放過那王八犢子!憑我們老哥仨的勢力,勢必要揪出他!弄死他!”花襯衫也跟著義憤填膺,他們這樣的老江湖,已然斷定裴老師中毒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我無心顧及其他,顫抖著聲音哀求道:“幹爹,求你們出去一會兒,讓我和小姑姑說幾句話。”
既然我已經認了泰叔為幹爺爺,論輩分,理應稱呼裴老師為小姑姑。
仨老頭聽我這麽一說,彼此對視一眼後離開。
我握緊裴老師的手,哽咽道:“裴老師,你相信我嗎?”
裴老師眼淚嘩嘩流淌著,有氣無力地眨了眨眼睛。她的臉色好蒼白啊!看得我直心疼。
我從後腰處抽出老騙子給我練習用的銀針,顫抖著手拿起其中一根,安撫裴老師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盡管裴老師的臉上寫滿疑問,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多問,勉強眨眨眼睛,算做回應。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她有萬語千言想對我說。那些話就梗在她喉嚨裏,說什麽也吐不出來。
我不想用“死馬當活馬醫”這句話來形容眼前的狀況,事實上,我也找不到其他的有效詞匯。
單從裴老師後背的傷口大小來判斷,不像是毒物所咬,倒像是被針刺傷。送醫院路上,傷口還不算明顯,發展到現在,已經能清晰地看到紅腫處的針眼。
如果壽宴上出現毒蜂或者其他毒物,絕對不可能隻有裴老師一個人出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幕後凶手隻針對裴老師一人。
一般解毒,多半要靠針刺療法,取曲池,三陰交落針。當時老騙子教我時,說了很多利害關係和注意事項。
事發突然,我已經記不清他說過的那些專業術語,隻能憑直覺和手上的感覺來下針。
事關人命,我絲毫不敢大意,頭上冷汗涔涔,兩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生平從未替人針灸,我深知自己沒有老騙子和趙琳那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我不甘心就這麽看著裴老師等死。
深吸一口氣,對準穴位刺了下去。第一針下去後,我的緊張感也隨著消失,黑色血水順著傷口處汩汩而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