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看到鄰座展顏左肩胛上那微微透出腥紅的血跡時,她心中火氣更大了。
就在片刻前,她剛剛給他撥了箭、敷了藥、包了紮,那樣的箭矢被她一鼓作氣一下子撥出來之際,那血還噴了她一臉,此刻嘴角似乎還能舔到腥味的鮮血,鮮血的溫熱似乎還殘留於她的臉上。
那一幕,她想著得睜眼閉眼記著好長一陣。
展顏身上的箭矢雖已讓陰十七撥出,並作了簡單的處理,但她還是堅持他先回縣裏去,找大夫給重新仔細查看查看,畢竟她也隻是自陶婆婆那裏學到了簡易處理傷口的方法,她不敢保證她這樣的處理會不會有後患。
可展顏卻是不在意,淺笑著讓她安心,道她這樣處理已然很好,他沒事了。
陰十七不知是被急樂了,還是被展顏再一次渾然不在意已身安危的態度給氣樂了,總之她笑了。
那笑很淺很燦爛,卻有一種令坐在對座的花自來頭皮麻的詭異。
花自來忙轉眸撇開眼,卻看到鄰座的李世寶竟是睜大了雙眼,像個好奇寶寶般看著陰十七,一股慢慢研究新事物的勢頭,起初那種想將陰十七碎屍萬段的狠戾眼神卻是沒有了。
花自來納悶,心想林廣眾道這李世寶腦子有些不正常,看來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花自來注意到了,做為當事人的陰十七及展顏,甚至是林廣眾也皆注意到了李世寶突然轉換的態度。
展顏等人能找到芝蘭山莊,並出了李世寶意圖射殺展顏滅口的事情,林廣眾心知他與呂氏私通的關係,展顏等人定然早已知曉,他也沒什麽好再隱瞞。
一入廳堂,林廣眾便直接承認了李世寶是他與呂氏的親骨血,更明言了李世寶自六年前經一場高熱燒了三個日夜之後,命雖撿了回來,腦子卻自此被燒壞了,時而正堂時而瘋魔。
林廣眾歎道:“寶兒就是這樣,瘋起來像是脫了僵的野馬,乖起來便純真的如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
野馬?
是瘋馬也不為過!
花自來嗤之以鼻,對林廣眾的護短極為不屑。
陰十七卻能夠理解林廣眾身為李世寶親生父親的心情,李世寶再怎麽瘋,他也是林廣眾的心頭肉。
展顏問林廣眾:“林莊主,李世寶平日都是如此瘋魔麽?”
林廣眾搖道:“並非如此,寶兒平日裏與平常家的孩子並無不同,他很懂事,也很乖,我還為他請了專門教他識文斷字的夫子,夫子皆讚道,寶兒這孩子其實很是聰慧!”
陰十七接下道:“李世寶確實聰慧,不然也不能將這一手箭術耍得如此出神入化,不知教李世寶箭術的夫子是誰?”
她心下想著,這教李世寶箭術的夫子心真夠大的,莫非他不曉得李世寶就是一個腦子不正常隨時可狂的瘋子麽?
瞧瞧,李世寶用他教出來的箭術都幹了什麽好事!
都七條人命了,難不成他這個為人師的不用背上責任麽?
不,絕對得背上絕大部分責任!
不止陰十七,展顏與花自來也殷殷地瞧著林廣眾,連李世寶也睜著一雙明淨的眼隨眾地看向林廣眾,滿眼不知是好奇還是期待地等著林廣眾的答案。
然林廣眾的答案,卻是搖了搖。
他不知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