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太太的情況,或許比盛敬暘說得要更加嚴重。
至少梁千歌站在病房裏,看著病床上那個麵無血色,憔悴不堪的中年女人時,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
這才幾天,距離上次在盛遠崢手術室前見的那一麵,不過才過去幾天而已。
她居然瘦成這樣。
整個人仿佛脫了相一般,臉頰凹陷,發絲淩亂,睡在床上的時候,眼底下整片整片的烏青,看著甚至有些恐怖。
薄修沉和梁小譯在門外等她,他們沒有跟著她一起進來,實際上,她都是偷偷進來的,她沒有登記探望,她不想給盛敬暘留下把柄,讓他借題發揮。
長出一口氣,梁千歌走到床邊,伸手將對方滑到胸前的被子拉上去蓋住,然後走到床尾,拿起病例薄,翻看起來。
她看了大概十多分鍾,才將那薄薄的本子掛回原位。
再次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她轉身,打算離開。
本來就是看一眼而已,探望過了,人雖然情況嚴重,但至少目前還在可控範圍,所以,也就夠了。
而且……
梁千歌人已經走到了門邊,握著門把手,打算出去。
結果就在此時,身後突然想起“咯吱”一聲。
是病床上有人挪動時,床體關節處發出的摩擦聲。
梁千歌閉了閉眼,忍了又忍了,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過去。
而且,盛太太快醒了。
梁千歌剛才看了她的病例,發現她五個小時前注射了鎮定劑,按照劑量來看,現在這個時間,她的確應該醒了。
畢竟以她現在的狀態,不依靠藥物,的確是沒辦法一直沉睡的。
兩人四目相對。
梁千歌其實不是想躲什麽,她隻是不想應酬盛家的人,但她並不怕麵對盛家人。
想了想,她將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收回,轉身朝裏走去。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梁千歌看到盛太太臉上,從原本平靜恍惚的表情,逐漸變為驚恐,眼睛越睜越大。
她及時止步,隔著一段距離,冷淡的問:“害怕我?那我走了?”
隨著這句話說出,空蕩的病房中,頓時響起盛太太的吸氣聲。
她撐著身體,似乎想坐起來,但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吃過東西的身體,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最後,她隻能堪堪的又倒回去,但一雙眼睛,卻灼灼的盯著梁千歌,幹裂的嘴唇急切的張口:“別……別……走……”
梁千歌沒什麽表情的看著她,片刻後,她走到床頭櫃上,從保溫杯裏,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將杯子送的她嘴邊。
盛太太雙眼通紅的看著她。
梁千歌有點不耐煩,將吸管戳到她嘴裏,單手拿著杯子,也不做聲。
盛太太一連喝了大半杯水,喉嚨吞咽得有些艱澀,但她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人,仿佛少看一眼,就是什麽巨大的損失一般。
看她喝得差不多了,梁千歌將杯子放到一邊,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邊。
盛太太看她居然坐下來,眼淚順著眼尾就滑落下來,她無聲的哭泣著,哭對她來說似乎不是什麽難事,一旦開了頭,後麵甚至收都收不住。
梁千歌眉頭擰得很緊,因為是非法潛入的,她也不敢叫護士,她怕盛太太哭得太狠,身體負荷不了會暈過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