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麽好。”封牧的嗓音艱澀，抬起寬厚的手掌，輕撫著疲憊的臉龐。
賀寒川垂眸，“出去抽一根？”
封牧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起身，身體微微搖晃差點摔倒，跟著賀寒川來到了醫院的樓梯口。
這裏的燈光昏暗，平日裏也沒什麽人走動，兩個大男人坐在台階上，默默地抽著煙。
煙霧繚繞下，封牧的俊臉布滿了落寞，賀寒川又朝著他遞了一根煙，他卻搖了搖手拒絕，
“不抽了，她討厭煙味，醒了又要說我煩。”
“行了，別娘們嘰嘰，硬氣一點，人還沒死呢。”
賀寒川劍眉輕佻，語氣故作輕鬆道，“當年老子都以為晚晚是真死了，我那時就想著趕緊準備好後事，隨她去了，結果不還是好好活著，還給老子生兩個孩子呢~”
封牧的眼眶布滿了紅血絲，才不過一夜之間，胡子拉碴的，看起來整個人憔悴不少。
他何嚐不清楚了，也在心裏無數次安慰自己，她會活過來，一切都會好的，可醫生一次次下的病危通知書，捏緊了他的心髒。
他才剛剛想補償夢蘭，可還什麽都未做，讓他怎麽過去心裏的坎兒，意難平……
賀寒川看著他這幅模樣，就跟剛得知向晚離世時他倍受打擊一樣，無奈的開口，
“作為兄弟，肯定要幫你。”
說著，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封牧，
“這幾年，晚晚的身體也很不好，我怕會出意外，全國各地求了不少名醫。
這是香山的靜白師父，擅長中醫，常年會在香山裏采摘稀奇珍貴的名藥，晚晚每年會去寺廟閉關修養一個月，效果顯著。”
話落，封牧的眼神驟然一亮，“管用嗎？”
“試試吧，中醫的底蘊頗深，以夢蘭的情況，西醫恐怕不管用了。”賀寒川的目光凝重，看著他，一字一頓認真的交代，
“不過晚晚說過，靜白師父雖然醫術高超，但從不下山就診，不少富貴豪門都砸大價錢，甚至使用暴力手段，都絲毫打不動她，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封牧的手指緊緊地捏住了名片，眼色漸沉，音節也有些發顫，“我應該怎麽做？”
“你要是愧疚她，就用心來做事。”賀寒川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著封牧的心髒。
“香山的後院有一條僻靜的小路，但很少會有人去走，因為要從那上山的話，需要行走一萬五千步台階，但香山也有一個很美麗的傳說，爬台階上山，一步一叩首，心誠則靈，萬事求福。”
心誠則靈，萬事求福……
封牧眼露出驚愕，從小到大，他習慣了步步算計，先將利益放在前麵。
也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用錢賣不了的東西，砸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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