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經曆了這件事，很多事情，都已經不一樣了。
喬遠侍立在旁，看著自家主子那副冰冷嚴肅的麵龐，簡直是大氣都不敢出。
主子今天的情緒很不對勁，饒是他這個自詡是主子肚子裏的蛔蟲的小機靈鬼，也猜不透。
正在這時，柯湯來了。
他請見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秦淮的注意力陡然被拉了回來。
他清了清嗓，“進。”
秦淮已經恢複往日神態，柯湯並未看出有什麽不同。
他開口回稟，“公子，今日到宅子傳信的那人，屬下已經查清。這是那人的身份信息。”
他把一份東西遞到了秦淮的案前，秦淮掃了一眼，麵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穆繼和，寒門學子，現拜於宰相門下，頗得宰相賞識。
他一介寒門出生，竟然能拜入宰相門下當門生，還能在眾多門生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要麽此人非常有心機手段，要麽此人的確才學了得。
不管他究竟是哪一種人，他的這個恩情，都該還。
秦淮不習慣虧欠他人。
秦淮淡聲吩咐，“送上一份厚禮。”
柯湯聞言，領命而去，並不需要多問厚禮究竟有該多厚，關於這些小事，他一貫已經處理得信手拈來。
然而，第二天，柯湯又來了——那份厚禮沒送出去。
“那位穆公子不肯收下那份重禮，而是提出了另外一個請求。”
秦淮微微蹙眉，莫非是嫌禮太薄？
“是何請求？”
柯湯如實轉達，“他明年便要參加科考，想請公子為他指點文章。
屬下觀他態度誠懇，一派君子端方，認真求學之態，雖不敢貿然答應，也未直接拒絕。
這是他交給屬下的一篇文章，希望公子能一關之後再做決斷。”
看來，柯湯對穆繼和的印象確實不錯，不然他也不會這般替他說話。
由此也可見，這個穆公子的確是個行事圓滑之人，至少在與人交道上頗為八麵玲瓏。
這樣的性格也並非不好，隻要不行作奸犯科，偷奸耍滑之事便是。
秦淮接過了那篇文章看了起來。
原本有些漫不經心，不以為意，但是看罷之後，不禁升起一絲詫異。
這個人，的確是有幾分才學，他的文章倒是頗合自己的胃口。
秦淮不喜歡濫為人師，但卻有惜才之心，這個穆繼和，的確是個可造之材，有可塑性。
秦淮指尖輕叩，似是沉思了片刻，旋即開口道：“我可以為他指點文章，但也僅此而已，我不會見他，對外，我們也並無師徒之名分。”
他隻收了一個徒兒已是這般麻煩，勞心又勞力，根本不想再收一個。
而且，私心裏，他也不想讓蘭清笳變成其中之一，而隻想讓她成為那個唯一。
柯湯得了這個答複，不覺也為穆繼和高興。
穆繼和拿到了秦淮批注點評過的文章，又得了柯湯的肯定答複，眼中瞬間迸發出一陣熾熱的光芒。
那驚喜交加的模樣，落在柯湯眼中，自動被解讀成了他對求學的無盡奮進之心，如此這般柯湯對他更添幾分好感。
殊不知，穆繼和的心機卻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