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鶴望著自己半濕的衣裳,整張臉瞬間就沉了下去。
酒桌上的氣氛都有一瞬間的凝滯。
蘭振坤心中對周大全的行徑也覺十分惱火,但他作為東道主,也不可能看到兩個客人當場鬧起來。
尤其是,雲子鶴這個小舅子還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主兒。
他當即出來打圓場,雲子鶴輕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冷嘲,但好歹沒有當場發火。
罷了,今天外甥女和外甥女婿都在,他身為小舅舅,總不能太沒風度,當場撒潑。
按照雲子鶴的脾氣,他就算不發火也待不下去了,定然直接找個借口就走了。
但蘭振坤哪裏會讓他這麽一副樣子離開?
這不僅不是待客之道,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他蘭家怎麽著他了。
所以在雲子鶴提出告辭之前,蘭振坤飛快搶話,讓小廝去取新衣裳,給雲子鶴換上。
所以才有了雲子鶴臭著臉被小廝領到此地更衣的這一出。
一路行來,他周身的氣場都是冷的,那領路的小廝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那一排廂房全是為客人休息和更衣準備的。
好巧不巧,那小廝直接就挑中了蘭清荷所在的那一間。
而兩人進去了之後,也都沒發現這屋子裏還藏著一個人。
新衣還沒送來,這領路的小廝戰戰兢兢地表示自己去催一催衣裳,便告罪離開了。
雲子鶴坐在屋中,越想,心裏便越氣。
那周大全算是個什麽玩意兒,那張諂媚的嘴臉,現在想想都叫人反胃。
巴結了這個不成,轉個背就能找到下一個,可真是一個都不落空,一個都不浪費。
雲子鶴想給自己倒杯茶,卻發現這茶壺是空的。
這蘭家怎麽回事?這給客人休息更衣的廂房,竟然連杯茶水都不備?
雲子鶴一時又是一陣氣惱。
打濕的衣裳貼在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叫他渾身都不舒坦,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他起身,解開腰帶,把外衫解了,隨手扔到了床上。
這身衣裳,他是不會再要的了。
中衣也被打濕了,他便又解開了中衣,半解半褪之間,忽的聽到一陣異樣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
很輕微,似有還無。
雲子鶴的動作頓了頓,側耳去聽,一切平靜。
他蹙了蹙眉,隻當自己聽錯了。
但是很快,另外一道更加清晰的嚶嚀聲再次傳來。
這一次,雲子鶴不覺得自己聽錯了。
這屋子不大,擺設十分簡單,一眼就掃了個清楚,沒有哪裏可以藏女人。
隻除了……
雲子鶴俯身,把腦袋探向了床底,豁然間,跟一雙懵懂迷糊的眼睛對上了。
雲子鶴的麵色一沉,伸手用力一拽,十分粗暴地把床底下的女人拽了出來。
“你是……”“誰”字還沒說出口,就戛然而止。
這人,他認識。
隻要他不瞎,就不會認錯。
蘭清荷身子軟軟的,腦袋沉沉的,整個人懵懵的,就這麽坐在地上,茫然地抬頭望著他。
半晌,才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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