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笳的麵色幾番變化,秦淮像是一眼就洞穿了她心中所想。
他微微眨了眨眼,“我雖昏迷著,但大多數時候神智都是清醒的。”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一開始他燒得混混沌沌,幾乎已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神智自然不可能清醒。
他是養了幾天,才一點點慢慢地好轉。
隻是迫於那威猛的藥力,他實在是掀不起眼皮,醒不過來。
巧的是,她說過的最要緊的那番話,恰好被他聽到了。
他眼巴巴地望著她,像是急切地等待著屬於他的一場宣判。
蘭清笳本想當那些話自己從未說過,但不想竟被他聽了個正著,當真是有種萬分失策的感覺。
她想矢口否認,但卻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蘭清笳一時便僵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反悔了。”
反正她又不是什麽君子,沒有什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講究。
秦淮眼神微微一暗,當即又忙問,“那你要如何才會不生氣?”
蘭清笳哼了一聲,“看你表現吧!”
騙了她那麽久,她好歹得討一些利息吧!
那頭,宋十三插話,“別顧著打情罵俏了,小丫頭,給他喂些水。”
蘭清笳態度上端著歸端著,但行動上卻還是舍不得虧待他。
她端起自己此前從河邊打來半瓢水,小心翼翼地扶起他,送到他嘴邊喂下,動作輕緩小心,不曾半分牽扯到他的傷口。
秦淮目光一直灼灼地盯著她,眼中又燃起了希冀的火苗。
蘭清笳被他盯得很是不自在,但麵上卻隻作毫無所覺。
宋十三瞥了這表麵鬧別扭,實際上黏黏糊糊的兩人一眼,一邊已經把蘭清笳烤好的野雞吃上了。
“去弄些吃的,你不吃,他也得吃,都快成皮包骨了。”
說著,還不忘嫌棄,“你烤的這野雞委實難吃,簡直不是人吃的。”
話雖這麽說,嘴上卻沒停,三兩下就啃了個七七八八,然後利落地往外一扔,全便宜了阿猛。
蘭清笳被他這一套動作弄得麵色一黑。
您老要是嫌棄難吃就別吃啊!一邊嫌棄一邊吃,可真是新一代又當又立,口嫌體直的楷模!
蘭清笳心中暗自腹誹,但念著他是治好秦淮的功臣,她就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方才她也根本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被那阿猛搶了先,其餘的又都入了這老頭兒的肚子,現在她肚子也還餓著呢。
蘭清笳默默地起身,打算出去獵些野味。
她還沒出洞門,就聽秦淮虛弱道:“前輩,讓阿猛去吧,笳兒她是弱女子,在林中恐有危險。”
宋十三睨了他一眼,“弱女子?她可是一人單挑了一條大腿粗的金環蛇。”
果然,成了親的男人都會變成喜歡睜眼說瞎話的傻子。
他老子是,他也是。
秦淮的瞳孔猛縮,哪怕知道她是藥人體質,但大腿粗的金環蛇,那毒性可想而知。
她那藥人體質究竟有多強的抗毒能力?萬一抵抗不了這金環蛇的毒呢?
秦淮心中禁不住一陣不寒而栗。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