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笳悶悶道:“沒什麽。”
秦淮卻是不信,走了兩步迎上,低聲問:“是不是前輩又欺負你了?”
一個“又”字用得精妙。
蘭清笳還沒來得及告狀,宋十三就耳尖地聽到了。
“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叫‘又’欺負她了?我什麽時候欺負過她?”
蘭清笳重重哼了一聲,“也沒欺負過我,也就一天罵上八百回吧。”
宋十三吹胡子瞪眼,“那是你太蠢,這也不懂,那也不會,老頭子那是在教你,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蘭清笳毫不客氣地跟他嗆聲,“哼,你明明就是懶,喜歡差遣人罷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就嗆了起來,很是熱鬧。
秦淮也從他們的嗆聲中知道蘭清笳方才不高興地耷拉著臉的緣故。
想到她是覺得那是他的藥材所以才會采得那麽賣力,秦淮心中生了幾分暖意。
小丫頭嘴上跟自己鬧別扭,但實際上卻是嘴硬心軟,時時都惦念著自己。
他抬手在蘭清笳的腦袋上摸了摸,“為了我,笳兒辛苦了。”
蘭清笳死不承認,“我才沒有,你別自作多情!”
她扭身就進了洞中,拎起那口鍋便又蹬蹬蹬地往岸邊跑去。
得開始搗鼓今天的晚餐了。
阿猛見她端著鍋,便覺得有吃的,當即便也噠噠噠地跟了上去。
秦淮看她跑得飛快,麵上不禁微微無奈。
他又轉向宋十三,滿臉懇切,“前輩,您若要采藥,待我好了再幫您采便是,莫要再差遣笳兒了。”
他瞧見,她的手背上都留了不少傷,想來都是被野菜野藤割破刮傷的。
那些傷雖不算嚴重,用些藥膏就能好,但他瞧了,心裏卻還是難受,不想叫她再受那些苦。
而且,宋十三以前是怎麽罵徒弟的,他自然見識過無數次。
江星若便被他罵哭過無數次,才會對他這般畏懼。
蘭清笳終究不是他的徒弟,秦淮也不想她為了自己平白每日挨罵。
宋十三誇張道:“哎喲喂,這肉麻兮兮的,我老頭子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秦淮被他打趣得麵上神色微僵,但卻極力繃住了。
“前輩……”
宋十三哼哼兩聲,“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她是你眼珠子,我以後不差遣她便是,省得她磕著碰著,你小子回頭來找我算賬。”
末了又補一句,“秦家男人,果然都被女人吃得死死的,沒出息。”
秦淮麵上又微微一滯,一抹不自在的紅潤爬上麵頰。
提到秦家男人,秦淮自然不可避免想到了父親。
前輩已經在林子裏待了大半年,對父親的身體狀況自然並不知曉。
秦淮把事情來回梳理了一遍,心中倒是禁不住生出了隱隱的期待。
期待這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局,一個要引誘他們出京的局。
對方如果有了江星若這枚棋子,便不難仿造出一份以假亂真的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至少說明父親的身體無恙了。
但這隻是他心中的期盼,究竟如何卻還得進一步確認。
他便隻盼著自己的身體早些恢複,他們也好早日動身,走出這片林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