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笳思念他的時候,便總是暗暗摩挲著那匹小馬,似乎這樣就能緩解自己那厚重難耐的思念之情。
……
某個靜謐的夜。
某個普通的宅院。
那神秘的青衣男子,正坐在自己的書房中,看著手中的秘信。
他的眸色晦暗不明,久久沒動,像是正在經受怎樣艱難的抉擇。
書童立在他的身側,見他眉頭緊鎖,久久呆坐,忍不住出聲提醒。
“公子,夜深了,還是先歇下吧,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及公子的身體重要。”
那青衣公子終是將秘信收入了懷中,起身,走出了書房。
書童見此,暗鬆了口氣,忙吹熄了書房的燭火,將書房門鎖上,然後點了燈籠,給自家公子掌燈。
夜色很深,也很靜。
青衣公子一直沉默著,半晌,他突然開口,“阿鴻,我若要對雲家趕盡殺絕,他會恨我嗎?”
那叫阿鴻的書童知道公子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他小心地回答,“公子與雲家不過是立場不同,各為其主罷了。
公子也並非沒有給雲家機會,是他們不識時務,如何怪得了公子?”
青衣男子沒說話,神色間依舊不見和緩。
阿鴻見此,又開口道:“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無非如是,公子又何必過分介懷?”
青衣男子緩步走著,慢慢的,他的憂慮踟躕一點點褪去,臉上現出了一派清冷淡漠之色。
“我竟沒你想得通透。”
阿鴻聞言,知道公子已然想通,心頭不禁微鬆。
他又忙道:“公子這是折煞小的了。
公子一時想不通,也不過是因為您與雲公子有多年交情,一時動了惻隱之心罷了。
如若不然,憑借公子的睿智才學,又豈會被這等微末之事所煩擾?”
那青衣公子停下了步子,眸光望向了幽黑的天幕,阿鴻手中的燈籠釋放著幽幽的光暈,那抹光照在青衣公子的臉上,赫然照出了一張清雋斯文的臉。
這人,不是那琅琊王家的王璟川又是誰?
他的身體稍顯瘦削,卻十分挺拔,一雙眸子幽沉如深潭,深不見底,叫人難以看穿,全無往日在人前時的儒雅風姿。
誰又能想到,王璟川會暗藏著這麽一副麵孔,這麽一重身份呢?
王璟川發出一聲似喟歎,似悵惘的歎息。
“是啊,畢竟是相交這麽多年,他也算是性情中人。
真的要叫他死於我手中,還是有些可惜。”
他隻歎息了這麽一聲,不待阿鴻再出聲勸慰些什麽,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思緒。
“不過,要成大事,任何心軟都是最無謂的。”
一把利劍,不能收為己用,就應該及早毀掉。
不然,有一天,那把利劍朝著自己刺來,那時再想毀掉,就晚了。
他重新抬步向前,聲音恢複了清冷漠然。
“安排下去。”
“是。私鹽和鐵器都早已經準備好了,小的傳令下去就能往雲家商船上送,定然出不了半分岔子。”
“嗯。”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