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恩人叔叔,是你嗎?”
沐白抬頭,開始在高處的樹上搜尋。
某處樹影微動,一個人影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立在了沐白的不遠處。
依舊是一身黑衣,依舊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沐白見了他,卻像是見到了最親切的親人,直接就朝他奔了過去,眼中立時又有激動的淚花閃爍了起來。
“叔叔,真的是你,又是你救了我!”
那人淡淡地睨了沐白一眼,眼神中帶動著幾分嫌棄。
“你不是說你爹已經來接你回去了嗎?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沐白的表情微滯,想到自己和爹爹一行人遭遇之事,整張臉就耷拉了下來。
“我和爹爹一塊兒進山,然後,不小心遇到了瘴氣,好多人都中了毒,爹爹也中了毒。
這個大壞蛋,他,他要害爹爹,還要把我抓走,他真是個頂壞頂壞的大壞蛋!”
沐白指著焦正初,語氣中充滿了控訴。
想到方才自己險些就被他把腿打斷了,他心中又生出了一陣深深的瑟縮與恐懼。
焦正初中了那一箭,血流不止,現在,整個人已經虛弱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他艱難地掀起眼皮,看向沐白身邊那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虛弱地開口。
“敢問閣下是,是何許人也?為何要,要多管閑事?”
那人盯著焦正初,眸中閃著一抹幽冷的光。
他是誰?
他是一個讓人絕對想不到的人,卓安烺。
沒錯,他就是卓安烺。
當初,他本是要殺了卓安昱,但關鍵時刻,他的蠱毒發作,最後反倒是讓卓安昱跑了,自己則是被那些母蠱鑽入體內,又經曆了一番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沒想到,他竟然沒死,他神奇地活過來了。
隻是,他發現,自己開始變得有些人不人,鬼不鬼了。
因為他的身上,臉上開始有青筋凸顯,他從水麵上照出自己的樣子,都忍不住被嚇了一跳。
他的這副模樣,當真是宛若魔鬼。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原因。
如果他把臉上的麵巾扯下來,便是曾經與他最熟悉的人,怕是也不一定認得出他來。
除了身上臉上的異常,他依舊時不時就要經曆一次蠱毒發作的痛苦。
他一直在這山中待著,一來是不想像怪物一般出現在人前,二來,也是在自我放逐,任由自己自生自滅。
他聽聞這山中毒物甚多,如果他真的不小心死在了這山裏,也算是一了百了。
以前他幾乎碰不到什麽人,沒想到,最近卻是接連遇到了沐白兩次,而且兩次,都是他身陷危險的時候。
他方才見到焦正初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此前在興陵城之時,他是見過焦正初的,現在自然也沒忘記他的模樣。
正是因為認出了他,卓安烺才毫不猶豫地射向了他的心口。
焦正初是南疆人,曾是永昌帝身邊一條忠實的狗,所以,也是他最仇恨的敵人。
他們這些人,都該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