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大宋,也是這般。人們隻在乎是勝是敗,勝了皆大歡喜,敗了便百般斥責。對於那些真正麵對生死的士卒,更沒有幾人在意。
討飯流民中招來的兵,打完仗再去討飯,似乎也是應該的。
這麽多悍不畏死的士卒,鄭智心中難免有些羨慕。自己麾下五萬人馬,多數是新兵,不論怎麽訓練,到底是騾子是馬,鄭智心中終究還有一份擔憂。
黨項人又翻進來了。
血漿從鄭智的槍刃慢慢流到槍身,再從槍身流到手臂,慢慢浸透衣衫。
鮮血迸濺到眼睛裏麵,伸手擦拭一把,整個臉都被鮮血染紅。
一個滿臉是血的漢子,若是放在東京,必然驚得街坊四鄰逃得遠遠。但是在這裏,似乎沒有一個人會去在意。
寒冷的北風帶著些許沙土吹到空中,粘到軍漢們的臉上,慢慢結出一層灰黃的泥垢,其中滋味也教人難以忍受。
喊殺,哀嚎,兵刃,馬嘶,狂風,弓弩,摔打。。。
所有聲音交織在一起。
聲聲入耳。
這些聲音是這個世上最難聽的交響曲,是這些軍漢噩夢之中的背景音,也是這些軍漢死亡時候的送葬哀樂。
韓世忠飛身往前,一槍把鄭智身側的一個黨項人刺出幾步,釘在一根寨牆樹幹之上。回頭大喊:“相公,香滅了。”
鄭智聽言,身形往後退得幾步,口中喊道:“還有沒有火藥包?”
“還有一點在後麵。”韓世忠答道。
“隻留一百斤,其他都拿上來,全部扔出去。”鄭智大喊。
韓世忠拔腿回身就走。
鄭智左右環視一番,又道:“牛大,快過來。”
牛大離鄭智十幾步遠,飛奔到得身邊。
“快把令兵都集合過來,越多越好。”鄭智集合令兵,便是要下左後一道命令了。撤退之令,必然要同步下達,不能有拖遝,誰拖遝了,意味著誰將要死。
鳴金隻是其一,有序撤退,必然還要有軍令安排。避免鳴金之後造成許多混亂。
牛大聽令便去集合親兵。
“小乙,快快帶人去把馬匹帶過來,分散等候,檢查一下是不是所有的馬匹都兩兩綁定好了。”鄭智又吩咐道,撤退顯然也不是那麽簡單。要想跑過黨項輕騎的追擊,每人兩匹馬才是關鍵,若是有人沒有得到兩匹馬,必然會掉隊,也是人命關天。
燕青也往後去點了些人手直奔放馬之處。馬匹安放必然也有講究,還不能把撤退的道路給堵住了。
嵬名仁明聽得頭前又有巨響,口中急喊:“再加鼓,再上一波人馬。決戰時刻已到,必要打破寨子。”
直到此時,嵬名仁明才有些激動起來,人命填了無數,已然到得見分曉的時候了,寨子一破,便是鄭智的末日。
這回再甩出火藥包,便是黨項人也學乖了,隻要藥包一來,左右的黨項人立馬匍匐在地麵之上,甚至聰明一點的還知道用自己的座駕來擋。雖然還不懂這些藥包有火線延時,其實可以撿起來嚐試著再扔回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