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小的孩子,卻從小經曆著家庭暴力,還目睹了自己雙親的死亡,該是多大的噩夢?
而這些,他從未向人提起。
“寒毅那個時候因為害怕他們吵完了父親又會打他撒氣,提前跑了出去,凍暈在冰天雪地裏,後來被傭人找到,反倒撿回一條命。”
慕染塵說完這些,又長歎了一口氣。
夜寒毅已經打完電話,向溫如意和慕染塵站的地方走了過來。
“看得差不多了麽?要是你有不喜歡的地方,全都可以改。”
她怔怔盯著他,從他這雙深海沉靜的眼眸裏,看不出任何蕭條痕跡,仿佛昨夜那個醉酒做噩夢的男人,與他全無關係。
一直以來,溫如意都習慣了他是這樣一個角色,強大得無可挑剔,堅硬得無懈可擊。
但原來,他也是會傷心難過,會有恐懼陰霾的。
“你怎麽了?”
察覺到她在看著自己,夜寒毅感到疑惑。
“你跟她說什麽了?”他看向慕染塵。
慕染塵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溫如意突然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隨後,她低著頭快步走開。
夜寒毅剛想去追她,被慕染塵拉住。
“你攔我做什麽?”
“寒毅,你一直這麽窮追不舍的話,隻會把她越逼越遠的。”
夜寒毅愣了愣,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溫如意離開的背影,心中愈發覺得疑惑。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麽?你到底跟她說什麽了?”
慕染塵對他說:“我想,你應該給她一些空間,這個牛角尖,得讓她自己走出來。”
夜寒毅覺得大哥說得有理,慕染塵向來考慮事情周到妥帖,比起司徒軒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夜寒毅一向是更能聽進他的話的。
兩個人在主會場廳內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周圍布置的工人來來去去,動作麻利地將一張紅毯鋪了開來。
慕染塵看著那片豔麗的紅,新人就是要從這條紅毯上款款走來的,而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待在兩旁,注目凝視。
“寒毅,我想你們倆的問題在於,你隻給了她歸屬感,卻沒有給她安全感。”
“歸屬感不是安全感的基礎嗎?”
他搖了搖頭:“歸屬感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而安全感意味著,你是我的。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文字遊戲,夜寒毅從未想過。
他隻知道其實對於愛情來說,安全感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人一旦有了安全感,就會怠慢對方,不再遷就,不再討好。會篤定覺得對方不會離開自己,就隨隨便便地對待了。就像是會把最不好的脾氣,帶給最親近的人。
就像是——
夜寒毅突然勾起了一絲笑意,叫了他一聲:“慕染塵。”
“怎麽這樣看著我?”
“你一個單身狗,什麽時候也學會在我這裏舞酸槍,做我的愛情導師了?”
“旁觀者清罷了。”
夜寒毅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他倒是發出了一聲幾乎不能察覺的輕歎。
……
幾天後,設計師大賽。
溫如意的腦子一直亂糟糟的,一邊是她毫無準備也根本就沒有答應的婚禮,一邊,是緊鑼密鼓的第二輪比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