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果然不是我的錯覺。
我對於澤示意了一下,讓他放開我,後者看了一下眼前一身黑色西裝手捧白色百合的男人,又看了看我,二話不說退後了好幾步,識趣地道:“你們先聊,我去那邊招呼一下場麵。”
“紀先生,好久不見。”我很少對一個人這麽冷淡,更別提用這種態度說話,可是現在我卻是目光發狠,冷冷的看著他。
那男人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愣了一下,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於是心虛地低下了頭,站在原地囁嚅著,手足無措,半晌才擠出三個完整的字:“對不起。”
說實話,我最不想在男人嘴裏聽到這三個字,一個男人如果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輕易就說出了這三個字,就已然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
而本應該承受他這遲來的道歉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語氣更加冰冷:“你是在跟我說對不起?紀先生,我想你找錯了人。”
沒錯,他就是那個讓菲兒放棄尊嚴死心塌地不惜和我反目成仇也要堅持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紀寧,在本市擁有一家上市公司,年輕有為,事業有成,家庭和睦。
這些,我以前不知道,是後來才找人打聽的。
紀寧靜靜的在我眼前站著,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我卻看到了他握著香水百合不停微微發抖的手指。
過了很久,我聽到紀寧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如果是在平日,我不會這麽冷淡刻薄,可是如今在菲兒的葬禮上,看著眼前這個完好無損的男人,想起已然化為灰燼的菲兒,不由得心中生出一股怨念。
我控製不住,控製不住想要責怪他。
歸根究底,這個男人才是罪魁禍首,菲兒死因不明,但確實是為了他才會跟我吵架之後徹夜未歸。
如今菲兒獨自一人在另一個黑暗的世界裏受苦,他卻還是這麽人模人樣,春風得意,以為如今拿著一束花來看看就算過去了嗎?
我的眼神惡毒地看著我,我可以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肯定就跟一個怨婦差不多。
因為我聽到自己悠悠地問他:“你拿什麽身份進去看她?”
那男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低著頭緊緊咬著下唇,過了一會兒,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泛起了絲絲血跡。
“對不起,我隻是想看看她。”
男人的聲音幾乎接近於哀求。
我頓時一愣,不知道為什麽,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恨意,此刻竟然已經消散了大半,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看著看著,竟然不自覺地點頭了。
看男人的表情應該是很意外,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是這疑惑也並沒有持續很久,他迫不及待地進了那個很多人都正在吊唁的靈堂,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麽緩緩跪了下去。
我跟了過去,看見這個場景,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
於澤看見我過來,給我讓出了一個位子,也沒有說話。
紀寧手裏還抱著束香水百合,他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菲兒的遺像。
那張照片是我挑的,拍攝於她剛剛進衛校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無憂無慮,除了窮點,還沒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