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停在負二層的地庫。
宋傾城不怎麽願意提慕苒語這號人物,對方是好是壞與自己無關,所以沒有和鬱庭川提起慕苒語跟陌生男人來酒店唱卡拉K的事。
坐進車裏的時候,宋傾城心想,自己更不願意提及的應該是慕清雨。
上回見卞老板,和慕清雨一塊吃飯。
麵對慕清雨,宋傾城總有種自己太嫩的認知。
這種嫩,不是在年齡上。
來自見識和氣度。
像鬱庭川這樣的男人,和他組成家庭的妻子性格應該是溫婉大方,提到生意上的事,總能搭上一兩句,相較之下的自己,不懂生意經,也沒有學富五車的才情。
不管是慕清雨還是顧嘉芝,麵對商場上的應酬,肯定都是遊刃有餘。
墓園被強拆這件事,讓她看清自己遭遇麻煩時的束手無策。
可能,這就是對方的意圖吧。
間接告訴她,沒有鬱庭川護著她,她什麽都不是。
事實確實也是如此。
宋傾城無法否認。
但是,現在她生不出離開鬱庭川的心思,做不到因為這種差距就遠遠避開去,或許,真正在意一個人以後,即便會讓自己顯得自私厚顏,也不願意放棄已經到手的幸福。
晚上八點多,路虎停進別墅旁的車庫。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
車庫角落靠牆豎著一柄長柄雨傘。
雲溪路八號園裏的別墅,備受富豪歡迎,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環境好,每戶人家的別墅都用鐵柵欄隔開,別墅周圍有草坪和花園,走路的道是用鵝卵石砌成,遇到雨就得防著腳下打滑。
宋傾城沒走從車庫到別墅的這段路。
她是被鬱庭川抱出來的。
宋傾城隻負責撐起手裏的雨傘,鬱庭川打橫抱著她,她盡量用雨傘去遮擋他的身體,耳畔是雨水落在傘麵上的悶響聲,她一手搭著鬱庭川的後頸,另一手握緊雨傘的傘柄。
院落裏,三兩盞地燈在雨霧裏暈開淡淡柔光。
鬱庭川走的很穩,挺拔身形掩於雨中,懷裏抱著個纖瘦的宋傾城並不吃力。
宋傾城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心裏卻不若手上那麽冰涼。
平日裏三四十米的一段路,忽然變得有些漫長。
不知為何,宋傾城想起了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的骨灰盒已經被送去郊區的墓園。
她十四歲那年,外公過世。
在二十二歲這一年,外婆也離她而去。
世界這麽大,她卻像是苟且偷生的螻蟻,如今再想起來,當時坐在外婆的遺體旁邊,她滿心滿眼的都是迷茫和孤單。
就像是斷了繩索的風箏,突然失控,搖曳飄蕩在茫茫空中。
直到有個男人出現,重新扯住繩的那一頭。
曾經,她被沈摯傷透了心。
那種傷心,無法用眼淚去計量。
是從心底最深處傳來的枯萎破碎的聲音。
她從那個地方出來,一夜夜的失眠,不僅是對未來的迷惘,還有對過去的恐懼,這些情緒,沒有辦法向旁人訴,隻能在深夜靠自己去舔舐去克製。
宋傾城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生出這麽多感慨,可能是現在的幸福,和過去幾年的生活對比太過強烈,喚醒了她自己努力壓製的脆弱一麵,也可能是有孩子後,整個人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在鬱庭川麵前,宋傾城提起慕清雨的次數寥寥無幾。
就像他同樣不問自己和沈摯的那一段。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