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致的少年伸出手,想要觸碰她。
他想告訴她,這一生我隻想做你一個人的裙下之臣。
那隻比女孩還要精細漂亮的手腕卻在快要碰到的時候收住了。
他怕姐姐討厭她。
“許崖,我覺得你現在需要清醒,你還沒到二十歲,你的人生還很長,你以後會遇到你的命中注定,但那個人不是我,也不應該是我。”
甄甜說的每個字都清醒又殘忍,少年冷白的膚色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孱弱得讓人心疼。
但她沒有辦法停下,她怕自己關心的弟弟鑽進錯誤的死胡同。
與她而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絕對沒有中間地帶。
即便現在殘忍了些,也好過陷下去嚐到更深的痛。
她若有似無地歎了聲:“你以後好好生活,按時長大,就...別再來見我了。”
“遠遠地也不可以。”
她選擇了委婉的用詞,最後同許崖道了聲再見,轉身離開。
“姐姐你還愛他嗎?”身後傳來少年縹緲的聲音。
“那個傷害過你的人,你還愛他嗎?”
甄甜腳下微頓,搖了搖頭。
她沒有說是不愛了還是她也不知道。
隻是搖了搖頭。
許崖清透的瞳仁裏糅雜著不明的情緒,他覺得現在他的五髒六腑都在一寸寸碎裂,快要死了的感覺。
年少至今。
被母親的鞭打他沒有哭。
一場車禍舍去了半條命,全身換血他沒有哭。
車禍後醒來的日日夜夜,止痛藥對他全無作用,蝕骨的痛像是有無數綿密的針刺進他的身體裏。
他依舊沒有哭。
天生冷心冷情讓他五感低於常人。
瘋魔的母親用盡各種辦法施虐於他,最後也敗了,母親罵他的話,他至今還清晰記得。
她說:“你不是我的孩子,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怪物,隻有怪物才不會哭。”
然而此刻,他的雙眼淚如斷珠,悄無聲息,淚流滿麵。
他朝她遠去的背影伸出手。
卻觸不到半點溫度,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有穿透的涼意撲麵而來,砸在他比月色還冷白的臉上。
刺骨的寒。
可他什麽都感覺不到。
情緒已經麻木和坍塌。
姐姐不要我了。
是真的不要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崖動了動僵硬的腿彎,車禍的後遺症,還未完全複原,有鑽心的痛感傳來。
國外的教授說如果不接受全麵的治療,他的腿有可能會廢掉。
可是那又怎樣。
如果一雙腿能換回他愛的人,那他希望自己的腿現在就斷掉、廢掉、爛掉!
怎樣都好。
隻要姐姐能回頭看他一眼。
隻要一眼......
風聲肆虐。
至始至終,那個美麗的背影沒有回頭。
漸漸消失不見。
少年眼上的晶瑩已然風幹,他薄唇冷戾的彎了彎,漂亮的臉上如覆冰霜,黑眸裏的寒意比月色還薄涼。
他抬眼看向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目光越來越深刻,即便是恨,他也想卑劣一次,把姐姐鎖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念善,更不信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