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晏沒有回病房,他怕甄甜還沒離開。
剛剛說的那幾句已經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不敢回頭,剛剛女孩一滴溫熱的淚滴在肩膀時,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創口。
疼得他幾乎撐不住。
可也隻有這樣的痛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在活著。
一陣風吹過,男人身上的外套滑落,寬厚的背顯得更加單薄。
地上的枯草萎靡的歪倒著。
赫晏第一次覺得這個冬天真的好冷。
病房內。
甄甜坐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赫晏。
她起身,覺得自己等不了了。
就在剛剛,封夜挾持了奶奶讓她三點到西郊倉庫。
如果敢報警,她就會見到奶奶的屍體。
她等的這一天也終於來了。
甄甜在抽屜裏找了張紙和筆,給赫晏留下字條,就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方木來回複道:“夫人她已經離開了。”
男人聽到這話死死咬住唇上的軟肉,半晌才低聲道:“很好。”
離開了,很好。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仿佛那溫熱的觸感還在。
小姑娘的手跟心一樣滾燙。
怎麽辦,才離開一會,他就很想她,瘋了一樣想她。
男人聲音又冷又快,像在掩飾什麽情緒:“回病房吧。”
到了房間,方木將赫晏推到床邊,抬眼就看到了盛開的雛菊。
潔白,美麗。
像小朋友的笑臉一樣。
旁邊還有張紙條,赫晏拿起來上麵寫著:
“赫晏,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已經愛上你了,不再是喜歡而是愛,在我眼裏你隻是我愛的人,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同情,也不是因為什麽責任,隻是單純的愛你。
所以我要跟你求婚,桌子上的戒指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能為我親自帶上嗎?
我想和你結婚,在我們都相愛的時候,一起結婚。”
似有一團火在心中滾過,又苦又甜。
男人壓製這的情感此刻早已迸發而出,他雙目猩紅,顫抖著肩。
好像自打出聲後他就沒有再哭過。
可這會他又潰不成軍。
他其實並不像在外人麵前那樣果敢淩厲,運籌帷幄。
內心裏因為失去母親,他一直敏感又自卑,隻是他把這一切都藏了起來。
用強勢來掩蓋自己的懦弱。
他就是膽小就是害怕。
怕回頭會從女孩的眼裏看到失望和震驚。
怕別人提到小朋友都會想到她有一個殘廢的老公。
怕大眾會因此而輕看了小朋友。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覺得這是在對他一種折磨或者說淩遲。
其實誰都不知道他有多舍不得。
想要和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開。
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剛剛看到桌上有信的時候,方木就退到了門外。
這時,裏麵傳來咚的一聲響。
方木連忙開門進來,看到男人倒在地上,一條右腿以一種常人很難達到的姿勢懸掛在輪椅上。
如果是正常人,這會該疼暈過去了。
可赫晏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感覺不到疼。
一點都不。
空氣驟然安靜。
男人指尖發顫,聲音暗啞:“我果然是個殘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