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玉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府上出了這種事,沈芙蓉也無心再睡,披上衣服起了身……
……
天剛蒙蒙亮,一輛拉柴的牛車一路吱呀呀的街上緩行。
趕牛車的是一位一身粗布麻衣的老漢,跟隨老漢一起坐在牛車上麵的,還有一個十來歲的男童,男童嘴裏含著糖葫蘆,悠閑的甩動著雙腿。
過了小半個時辰,牛車轉過大街,緩緩行入了燕春坊的後巷。
燕春坊乃是京城小有名氣的青樓,其後巷脂粉氣與酒香氣濃重撲鼻,抬目滿眼都是高掛的紅燈籠。
這時,趕車的老漢一牛鞭子擊打在牛身上,老黃牛痛苦地哞了一聲,然後加快了步伐。
似乎是感受到了牛車的顛簸,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突然從稻草中鑽了出來。
隻見這女人一身素白色的衣裙,臉卻黑漆漆皺巴巴,好似被火燒過的焦黑,臉上眼睛似兩個黑洞,如鬼魅般可怕。
她的手裏還拎著一個白色的幕籬帽,因在稻草堆鑽動的緣故,白色的帛紗已髒汙一片。
坐在牛車上麵的小男童聽到動靜,轉頭一看,直接“哇”地大叫了出來,手上那串糖葫蘆扔在地上,鮮紅的山楂落在青石板上砸碎成糖渣,裹得一片髒汙。
趕牛的老漢見狀堆滿皺紋的老臉,滿是不悅,回頭正欲訓斥男童一番。
待瞧見一身素白,從車上爬出來形如鬼魅的女子,他直接嚇得一把攬過男童,跳下了牛車。
“啊——鬼啊!有鬼啊——”
老漢一手揮舞著趕牛車的鞭子,拚盡全力大吼起來,一手扯著男童掉頭便往巷外跑,頃刻不見了蹤影。
後巷瞬間安靜了。
女人跳下牛車,看了看巷口處兩道消失得飛快的身影,又瞧了瞧了左右,扯了扯自己身上歪七扭八的衣裳,將手中的幕籬戴在頭上,遮住了麵目。
隨後她來到車架前,看了看老黃牛,又摸了摸牛韁繩,似乎在研究沒有趕車的鞭子牛車怎麽趕。
這時,兩個五大三粗,身穿烏青色短褐的男人向燕春坊後門走來。
“這一整夜手氣真是背,剛到手的月銀又輸光了。”其中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唉聲歎氣的說道。
另一個稍矮一些的男人也是表情懨懨,邊走邊說:
“本想著這次能撈回點銀子,哪知道他娘的不僅沒撈回來,還全折在賭坊裏了。”
“我也不比你強,不僅輸光了錢,連荷包也輸去了,哎!”
高個男人一邊搖頭歎氣,一邊往前走,抬首時正好看到了正背對他們,低頭研究牛韁繩的女人,“誒,這是哪家的小姐?”
“看著不像咱們坊中的姑娘。”另一個稍矮一些的男人說道。
高個子男人仔細朝女人看了一眼,眼中閃過欣喜之色。
看這姑娘淩晨趕個牛車,想必是生活無著、孤苦無依的,要是他們將她劫擄了賣到青樓,還能得些銀子回來。
於是他趕緊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把稍矮一些的男人拽到一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稍矮一些的男人越聽眼中越亮,看向女人的眼中閃過貪婪之色。
二人互看一眼,悄悄的繞到女人身後,慢慢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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