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獨秀要走的,其實和劉淌是一條路,隻不過他要的更多,求的更快。
兩後,昌武府提學使蘇青行漢陽縣,察舉漢陽、江夏,蔡甸,新洲諸生。
與他而言,就是個極好的機會。
科考之路,除了應考,還有察舉,提學使用六品觀人法,察舉明秀風流之輩,直接拔擢為童生、秀才。
這套察舉法初創,的確是為避免野有遺賢。
到了如今,基本已經成了當權者提攜後輩子弟的一大弊政。
不過,即便如此,每此的察舉,也定會提攜幾個寒門出生的讀書人,點綴門麵。
鄧獨秀的目標,就在那幾個充當門麵的名額。
摸了摸胸口的震寰珠,流轉體內的清靈氣,他自信心爆棚。
轉瞬兩日即過,一早起來,鄧獨秀沐浴一番,換上一套綠衫,墨發輕束腦後,隆鼻瘦麵,英氣勃勃。
出門一路向東,過了七裏橋,遠遠便望見了十裏坡。
仲夏時節,草長鶯飛。
十裏坡南倚秦山,襟帶漢江,既成山環水繞之勢,雖是夏,也涼爽非常。
今日賢雅集,就設在此處。
一早昌武府諸生便從各方匯聚於此,各路名門媛女或扮作俏書生,或扮作婢女,穿梭其中。
此種情況,已成賢雅集的一大亮點,監管方樂見其成,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站住,出示告身!”
鄧獨秀才行到十裏坡南麓,被兩名公差阻住去路。
“在下尚未進學,未有告身。”
“既然沒有告身,那就出示請柬吧。”
“在下亦無請柬。”
“既無請柬,亦無告身,來湊什麽熱鬧,速速退走。”
鄧獨秀知道這二人在刁難自己,賢雅集從來不禁未進學的寒門學子參加。
這又是告身又是要請柬,根本不是未進學的寒門學子所能獲得的。
“在下有此物,不知能通行否?”
鄧獨秀大手一揮,兩枚銀角子現在掌中。
兩名公差的眼睛頓時亮了,這一枚銀角子抵得上他們半月薪俸了。
“俺們有眼無珠,公子請,公子請。”
兩名公差麻利地收了銀角子,連忙讓開路,讓鄧獨秀上了十裏坡。
此時距離賢雅集正是開幕的時間,尚有一個時辰,鄧獨秀爬上半坡,尋了棵背人蔭涼大樹躺了下來,靜觀坡上坡下的熱鬧。
昨夜睡得遲,今晨起得早,樹下涼風習習,坡上坡下的喧騰,成了催眠的樂曲,不知覺間他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哄堂大笑將他吵醒。
定睛看去,七八個青年書生,圍在他身前,眼含戲謔,大笑不止。
鄧獨秀視線越過圍在他身前的書生們,但見坡上下的書生們或觀書,或撫琴,或吟嘯,或仰望蒼穹,還有人狂笑不止,便知曉賢雅集已經開始了。
六品觀人,觀的就是放浪不羈,瀟灑風流,以氣質觀才學。
在這裏做出什麽離奇舉止,都不會被判失儀,至多被認為標新立異,過猶不及。
是以,這幫人圍著他狂笑,也沒引起多少人注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