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拋下我,隱居在這裏嗎?”二十多年來,幾乎不出這個宅子,從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把自己困成這樣半百之年。
江嵐看著已經知道真相的司徒景涼,她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她以為,一切都會在沉默中淹埋,哪怕到她死,她可能都不會再說出一個字。
因為,她要是說了,他將一無所有。
可是,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景涼。”江嵐以為她的眼淚早就隨著去世的丈夫而流幹了,可是聽到司徒景涼這話,她卻鼻子一酸,眼淚湧了出來。
“你怨母親嗎?”這麽多年,她沒有盡到做媽媽的責任。這麽多年,她甚至在他回來的時候,連留他住一晚也不曾開口。
哪怕是祭祖,她也不曾在丈夫的墳前跟他說什麽。
她一直隱忍著。
每每看到這張與丈夫越來越像的臉,她就覺得心很痛。
最諷刺無不過是這樣了,她連真話也不敢對兒子說。
“真的是這樣。”司徒景涼仿佛整個人的力量都被抽離了,他看著臉色蒼白的江嵐,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母親,如果這次不是我來問你,你也不打算告訴我嗎?”
“對不起。”除了道歉,江嵐不知道該說什麽。
“為什麽不告訴我?”司徒景涼眼裏帶著控訴,“為什麽寧願一個人躲在這裏,也不告訴我?”
“我不能。”江嵐扯了扯嘴角,將所有的過錯往自己的身上攬,“景涼,原諒母親。”原諒她這樣做。
“是他們逼你的?”司徒景涼也隻能往這樣的方向想了。
“他們答應,將你父親死的真相從此掩埋,你,便繼承司徒家。”江嵐已經不想再去回想當年的景象,那一幕幕是痛苦又是無盡的諷刺。
“所以你答應了?”司徒景涼扯著嘴角,看著江嵐,“所以你答應了?母親!!”
“景涼,你奶奶跪在我的麵前,以死相逼,我無法不答應。”江嵐的眼淚再不做任何的壓製,淚流滿麵。
她從沒有在兒子麵前如此的失態過,她的人生除了丈夫去世,她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態過。
“母親。”
“當年司徒家麵臨著嚴竣的考驗,你父親突然出‘意外’,如果你父親的死不是意外,司徒家,當年或許就散了。”
可是,為了司徒家穩固地走下去,卻選擇了犧牲了他們一家。
身為妻子,身為司徒景涼的母親,身為司徒家的兒媳,最後,江嵐妥協了。
她甚至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的不妥協,她最後會被意外。
她心灰意冷,將兒子扔給老爺子,司徒景涼必竟是長孫,是司徒銳澤的唯一孩子,老爺爺愧疚也罷,補償也罷,一定不會也不敢虧待司徒景涼。
可是,她恨,她怨。
司徒家,外表光鮮的司徒家,與別家的豪門並沒有什麽區別,都有著不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司徒景涼再說不出一個責怪的詞語。
身為司徒家的長孫,他自小失了父親,母親遠在江南,不問世事。
他由爺爺奶奶帶大,由爺爺親自教導,可是,現在都成了什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