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眼皮一抬,抻著最後一口氣,仰頭,看著男子,問道:“嶽重茗……死了?”
“廢話。”魏儔吐了口氣:“若是還活著,這人能瘋成這樣?以前倒也是個瘋子,可也沒這麽嚴重,重茗和單笙死了後……”
嶽單笙。
柳蔚敏銳的捕捉到那兄妹中兄長的名諱。
想到這對兄妹與自己如此相似的容貌,柳蔚還想問什麽,魏儔卻不用柳蔚問,就主動說:“你猜的沒錯,他看上你,就因你這張臉,紀楓鳶,紀邢,包括紀槿,紀茶,沒人有你這麽像他們的。況且,紀家人,他也不敢當真去動,也就你,一個落單的紀家遺孤,不找你下手找誰下手,反正我話就說這兒了,要死要活你自個兒看著辦,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往後我不會再幫你,他的閑事我素來也不多管,你自己,好自為之。”
中年男子說完,摟著他的寶貝野雞,晃晃蕩蕩的就出了地窖。
地窖門關上的那一刻,柳蔚放鬆一瞬,頓時,喉嚨再次一湧,一張嘴巴,口中又是一道鮮血湧出。
柳蔚慢慢的爬起來,將仿佛碎裂的四肢重新擺放好,撐起半邊身子,艱難的靠在牆角。
明明渾身疼得幾乎昏厥,柳蔚卻依舊強忍著痛楚,整理著腦中的訊息。
方才那人提到了紀楓鳶,紀邢,紀槿,紀茶,同時表明,這四個人與嶽重茗,嶽單笙兄妹長得都不那般像,這也就是說,嶽家兄妹,是與紀家有關的,而非柳家。
其次,鍾自羽,是不敢動紀家正牌人的。
柳蔚又想起了雲織夢說的話,雲織夢顯然也是與紀家人有牽扯的,那位坊主,若是沒估算錯,或許,就是紀家人,就算不是,也定然是與紀家有所恩果牽扯的人。
將收集到的線索,一條條擺在眼前。
柳蔚現在很清楚,若要獲救,自己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安心等容棱來救,第二,安心等紀家人來救。
幾乎是這兩個念頭劃過腦域的第一刻,柳蔚便排除了第二種可能。
紀家人,該是巴不得她永不超生才是,又怎會來救她,況且,他們也不見得知道自己遇害了。
唯一的選擇,隻有容棱。
可是容棱,能找到自己嗎?
還有,自己不在,小黎的傷勢會不會惡化?珍珠可還好?
腦子裏塞了很多東西,沉沉的思索良久,柳蔚霍然抬頭,一雙眸子,明明方才還因為劇痛而宛若死寂,現在,卻又明亮懾人。
咬緊了唇瓣,柳蔚低低的呢喃一句:“求人,不如求己。”
柳蔚不能隻等著他人來救,唯有自救,才能盡快脫離眼下局麵,隻有自救,才能盡快趕回去確保小黎珍珠傷勢不變。
身上有自己的責任,自己的家人,柳蔚,都拖不起。
深吸一口氣,柳蔚重重的靠在牆壁上,強迫自己咽下渾身的痛楚,腦子飛快旋轉,思索下次見到鍾自羽,該如何對話。
說到底,嶽重茗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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