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盯著對方看了許久,見識完了,就覺得自己也算不枉此行了,一心想走,可答應了芳鵲助其一臂之力,又不好開口直接走。
就在她左右為難時,白心姑娘開口了。
“公子,不喜白心?”
柳蔚端著瑩白的酒杯,搖了搖頭,客氣的回道:“白心姑娘傾國之色,令在下驚豔,何來不喜?”
白心笑了一聲,這一笑,為其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臉,更增添了一分奪目:“可公子頻頻看向門口,不正是急於想走的神色?”
沒想到對方觀察力還不錯,柳蔚頓了一下,將自己過於明顯的心思收了收,敷衍道:“不過是難得與姑娘這樣嬌美無雙的女子同處一室,頗感緊張,如坐針氈罷了。”
白心半掩著口,笑得嬌羞:“公子真愛說笑。”
柳蔚道:“在下從不說笑。”
白心倒了杯酒,身子往前傾了傾,說:“方才那句下聯,不知公子是如何想到的?”
“隻是隨意想想,未料能得姑娘垂青,實乃在下之幸。”
“隨意想想?”白心顯然不信,以手撐著桌麵,做出一副慵懶的模樣:“公子隨意想想,便能正中白心下懷,可見公子與白心,是真投緣呢。”
柳蔚當然不是隨意想的,她看了別人對的下聯,就如那拿扇子的公子所言,別人對的,都是氣勢如虹,字字精辟,與白心那句‘人’的上聯相接,不管是大意,禪意,宏意,都到位了。
可白心姑娘就是不滿意,這是為何?
柳蔚粗略猜測一下,評估的就是白心的身份。
這裏是千喜坊,這裏是青樓,白心是千喜坊的頭牌,盡管早已不掛牌,但她就是千喜坊的台柱子。
一個青樓女子,哪怕再美,再豔,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盡顯其能,也不能否了她就是個青樓女子的事實。
一個日日與男子周旋,所接觸的環境,身邊的人,都與情、色有關,這樣的女子,你與她說人間大義,時局朝律,她聽得懂?
就算聽得懂,她可感興趣?
女子對什麽感興趣,無外乎就是情愛,青樓女子最期盼的是什麽,不就是個能救自己出火坑,愛自己,重自己的好男子?
柳蔚鑽的就是這個空子,猜的也正是白心身為一個千喜坊頭牌,期待真愛的心思。
如她所料,白心選了她的下聯,並請她上了閣樓。
“公子愛喝酒嗎?”白心突然問。
柳蔚看著手裏的清酒,點點頭:“酒氣不太重的,喜歡。”
“我也是。”白心說著,又問:“但有些酒,氣味濃,酒勁大,入口辛辣,到喉撕裂,卻就是有人喜歡,公子可知道這是為何?”
“大略是愛這刺激。”
“如何能讓他不愛?”
“一個人愛喝什麽樣的酒,是他的本性,外力是不好幹預的。”
“可我就想幹預呢?”
話到這裏,說的已經不是酒了。
借酒喻人。
白心問的,不是如何讓一個人不喝重酒,改喝清酒,她問的,是如何讓一個心思深重,隻愛權位的男子,倦鳥歸巢,不貪外物,隻鍾情她一人。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