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單笙為了查這些內情,兩日來也是廢了不少功夫,但越是這樣,事情越麻煩,孟奇的行為,屬於他自作自受,但如果真要將案情理清,那群涉案的小年輕一樣會被拖出來,而到時候事情鬧大,這些朝中官員,自然不肯答應。
原本隻要對付一個吏部少頃……
現在卻怕鬧到最後,仇人滿天飛,對付的人,一個接一個。
嶽單笙的意思,是最好忽略這些蔭監生,專注在給小黎洗刷冤屈上,隻要證明孟奇的死與小黎無關,自然就得將人釋放。
但容棱顯然不是這麽想。
“若有關呢?”瞥了眼巷子另一頭正在來回渡步的柳蔚,容棱刻意壓低了聲音。
嶽單笙一開始沒懂,後來反應過來,眉頭狠狠擰起。
容棱聲音很冷:“小黎出手很有分寸,我信他並非存心要殺孟奇,可若當時他氣急失控,未拿捏準力道,孟奇,當真是被他一掌擊斃的呢?”
嶽單笙不禁也看向前方的柳蔚:“你是懷疑……”
“正常懷疑。”容棱的語氣在這個時候,反而很冷靜:“若死因真為小黎所為,柳蔚恐會大義滅親。”
“她會嗎?”
“會。”
嶽單笙沉默。
容棱道:“故此,若小黎真的殺了人,我要如何為他脫罪?”
嶽單笙抬起眼睛:“你想從那些蔭監生下手?”
容棱點頭。
為了救兒子,用其他人當替死鬼,這很殘忍。
嶽單笙壓低了聲音:“你想瞞著柳蔚?”
“必須瞞著。”
“但她相信小黎沒有殺人。”
容棱停頓下來,半晌,才將眼睛抬起:“我也相信。”
嶽單笙沒說話。
容棱道:“以防萬一。”
將自己的目的講明後,二人回到了巷子另一邊。
柳蔚看他們說完了,一邊往巷子外走,一邊道:“我必須先看屍體,猝死大體分為五種原因,心血管疾病猝死,呼吸係統疾病猝死,神經係統疾病猝死,消化係統疾病猝死,泌尿生殖疾病猝死,我優先懷疑的是心血管疾病猝死,從目擊證人的口供中,心髒異常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但我不敢肯定,如果是別人我還能等到明天現場再看,但那是我兒子,我不想冒險,我需要提前驗屍,提前確定無誤,這樣明日公審上我才有立場辯論,表哥,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必須今晚見到屍體。”
情急之下,又把表哥喊出來了。
嶽單笙盯著柳蔚看了兩眼,視線一轉,又瞥向了旁邊的容棱。
容棱抿緊了嘴唇,表情裏卻也帶著一些期冀。
嶽單笙內心動容,很想答應,但現實告訴他,這是強人所難:“刑部與汝降王府慣有齟齬,用汝降王府的身份,很難說動……”
“汝個屁。”倏地,幽暗的深巷裏,傳來一聲滿含戾氣的冷哼。
嶽單笙聽到那聲音的一瞬,便皺起了眉,隨即視線往前一看,就看到巷口處,一個清瘦的身影正逆光而來,那人腳步極快,走到他們麵前時,嶽單笙看清了他的臉。
在黑夜中,那人的麵龐顯得分外白皙,他一雙眉眼危險又淩厲,牙齒上下緊緊咬合在一起,那人看了他一眼,而後毫不留情的轉首,目光正朝那對心急如焚的夫妻。
“我有辦法。”鍾自羽沉沉的說,抬手,毫不避諱的握住了柳蔚的手腕,將她往外拉:“我能讓你提前驗屍,跟我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