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孟紹原麵無表情:“隨後,譚金浩又陸續給大江田昌寫了幾分報告,裏麵內容大多和程書記有關。所有的資料,我都已經派人封存後送到武漢去了。”
“戴局長都看到了。”陳世賢證明了孟紹原的話:“所有資料都沒有任何塗改痕跡。程書記,老實,收點錢,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可當初淞滬酣戰,你程書記卻和一個漢奸眉來眼去的,這就有點不過去了吧?往重裏,這是和漢奸勾當。往輕裏,一個漢奸就在你的眼前,你卻沒有察覺,這怎麽也不過去吧?”
程義明一時語塞,這真的是他的疏忽了。
當時和譚金浩來往,無非是想借著他的資金補充自己的隊伍而已,沒有別的任何想法。什麽通敵啊,出賣情報啊,他是真正沒有做過。
誰想到現在居然成了罪證了?
“程書記,你也不用緊張。”陳世賢還不忘了安慰幾句:“戴局長也知道,你程書記叛變投敵的事情是決計不會做的,但這些文件要是傳了出去,終究會給人留下口實。那些不知情的人會啊,你程書記也從工農黨到到了我們這裏,那是有前科的。再叛變到日本人那裏,也是再正常不過,人言可畏啊。”
程義明心裏一聲歎息,自己在工農黨那裏待過的經曆終究是自己的致命傷啊。
“戴局長專門就此事和你的老同學鄧文儀鄧長官商議了一下。”陳世賢搬出了程義明最大的靠山鄧文儀這個名字:“戴局長和鄧長官一致認為,你程書記在上海浴血奮戰,九死一生,非常辛苦,所以是時候安排你到後方調整修養一下。”
程義明慘笑一聲:“給我安排什麽新的職務?”
“你是當情報教官出身的,當然術業要對口。”陳世賢看似漫不經心地道:“命令,調任軍統上海潛伏區書記程義明為湖南省臨澧縣軍事委員會特別訓練班專任情報教官,完成工作交接,立刻到任,不得耽誤!”
“是!”程義明麵如死灰,又看了一眼孟紹原。
孟紹原,孟主任,你狠啊!
1938年9月,程義明調任湖南省臨澧縣軍事委員會特別訓練班專任情報教官。
1939年11月,程義明因為在任期間經常毆打學員,被學員集體舉發,而被囚禁在貴州省息烽縣“陽朗壩監獄”,後又轉押入“白公館監獄”。
後經老同學鄧文儀的全力遊,這才得到釋放。
一直到抗戰勝利後,程義明才終於又一次回到了上海。
“我總想著搞垮孟紹原,可是孟紹原卻反而把我給趕出了上海。”許多年後,程義明是這麽告訴別饒:
“這個人,不動則已,動如猛虎。他不但把我趕出了上海,我在湖南時候,為什麽會因為毆打學員這麽點事進監獄?我一直懷疑也是他在暗地裏動的手腳。”
“你就這麽認命了?”
“不認命還能怎麽辦?”程義明苦笑一聲:“那一次,我才真正的讀懂了一句話上海,終究是孟紹原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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