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帖木兒如何,跟朝廷威嚴比起來,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李東陽冷笑道:“寧大人身為臣子,可真是會為陛下分憂啊。”
陰陽怪氣,含沙射影。
薊州大變,朝廷左右兩難,暫也沒商量個對策出來,寧遠抓了使臣便等於直接將問題放大了數倍。
說不好聽點,那就是給皇帝陛下、給朝廷添麻煩。
寧遠淒然一笑,搖了搖頭,道:“陛下,三位閣老,臣自知行徑略有衝動,可是,臣更知道,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
唰!
內閣瞬間寂靜如死。
方才還帶著興師問罪架勢的三位閣老當即閉嘴。
這話,殺傷力太大了。
簡直無異於當頭一棒!
試想,天子犯了錯還跟庶民同罪呢,那區區朵顏使臣又算得了什麽?
使臣,比君王更加尊貴嗎?
答案顯而易見。
既如此,使臣犯了錯,不也應該同庶民一樣治罪?
旁邊原本老實的朱厚照眼睛亮了起來。
殺招,妥妥的大殺招啊!
除此之外,他當然知道這句話源於“法家”,與儒家學問在某些地方格格不入。
可即便如此,三位閣老也不敢輕易開口駁斥。
原因很簡單,若是否認了這句話,就意味著變相認為君王犯錯無罪,後果可想而知。
老寧,高啊!
實在是太高了!
從裏到外,懟的學識淵博的三位閣老啞口無言,同時也直接印證了抓了那帖木兒無錯,非但無錯,深究起來,還有功勞嘞!
“哈哈,父皇,老寧說的對啊!”
朱厚照不由得再次得意起來,笑道:“難不成您也以為那帖木兒比您還尊貴?”
瞬間,弘治皇帝也是老臉一紅,腦子飛轉之間,勃然大怒:“混賬,你身為太子不好好讀書,胡亂摻和朝廷之事,你還有理了?”
朱厚照當然是不服的。
好不容易占理,豈能被皇帝老子混淆是非。
他仰著頭道:“父皇,你不講理啊,兒臣這也是為您分憂,您何以……”
“閉嘴!”
弘治皇帝大怒:“簡直荒唐,朕命你抓緊放了朵顏使臣,自此禁閉東宮,麵壁一月不得出行。”
朱厚照急了:“父皇,您……”
弘治皇帝一梗脖子:“你還敢頂嘴?”
朱厚照氣的直咬牙。
這個時候,旁邊的寧遠偷偷捅了捅朱厚照,暗自搖頭,朱厚照見了,也隻得憤憤作罷。
旋即二人出來內閣。
朱厚照大為不爽道:“老寧,分明是父皇不講理,你為何攔著本宮?”
寧遠抄著手,笑道:“殿下,這天下,再大的道理也沒有老子對兒子的道理大!”
對此,寧遠自己也是深有感觸。
在這片大地上,無論任何時代,孩子都沒資格跟父母講道理啊。
若有不服,嗬嗬,就問你道理大還是巴掌、拳頭、雞毛撣子、笤帚、皮鞭大?
“哼,父皇就是不講理。”朱厚照悶悶不爽。
寧遠見了,小聲道:“殿下,想不想換個方式出出氣?發泄一下?”
朱厚照不解:“怎麽出氣?”
寧遠一揚頭:“走!”
接著,二人快速朝著錦衣衛大獄而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