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直接向霸州等地的養馬戶收馬價銀,便等若是完全否定了寧遠跟太子的行為。
否定,意味著什麽?
擅自幹涉朝政的大罪!
原本,他想著簡單處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敲打寧遠一番就是了。
可看三位閣老的態度,苗頭似乎不對啊!
這時,劉健繼續道:“江南等地的養馬戶願意繳納馬價銀,是因為朝廷仍舊免除他們些許的賦稅,裏外一折,並未多交多少錢,霸州等地則不然,免除的部分賦稅並未收繳,若再不繳納馬價銀,恐引起江南等地的民怨啊!”
弘治皇帝正色起來。
道理上,是對的!
無論是霸州等地還是江南等地,大家都是養馬的,憑什麽江南等地不養馬就要交銀子啊?
猶豫了一下,他問道:“既如此,照收霸州等地免除的部分賦稅,不就可以了?”
三位閣老默不作聲。
意思很明顯,並不認為弘治皇帝的提議可行。
嘶!
弘治皇帝暗吸一口涼氣。
這下寧遠的麻煩可大了。
若按三位閣老的想法,基本上就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即便他這邊能全力保一下,最多也隻能保證寧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此後,這輩子也就徹底完蛋了。
劉健瞥了眼緩緩道:“陛下,並非臣對那寧遠有什麽意見,相反,寧遠是個好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但此事關乎江山社稷,一旦江南等地鬧其民怨,會給朝廷帶來無盡的麻煩啊!”
“朕……明白。”
弘治皇帝平靜的點頭,略作沉吟,道:“朕在想,萬一那寧遠收不上馬價銀,私自墊錢充作馬價銀呢?”
劉健笑了笑道:“陛下,霸州等地的養馬戶是否交了銀子,是有記錄的,除非寧遠一邊墊銀子,一邊讓養馬戶作偽證,若不然,一查便知。”
弘治皇帝便沉默下來。
他提及寧遠自己墊銀子,本是試探三位閣老的態度。
若三位閣老不表態,那寧遠倒也問題不大。
可劉健又是“記錄”,又是“作偽證”,幾乎完全斷卻了寧遠的後路。
“哎,隻希望能收上來銀子吧。”弘治皇帝暗自歎息,也是有些無奈。
鬥米恩升米仇。
那銀子若真容易收上來,他先前也不至於因抓住寧遠尾巴而開心了。
呼啦啦!
外麵狂風大作。
內閣之中卻是暖洋洋的一片,君臣幾人皆是享受著這份暖意,神態平和。
而就在此時,蕭敬走了進來,小聲道:“陛下,千戶寧遠求見。”
“哦?”
弘治皇帝挑眉:“告訴他,朕正在與三位閣老商議政事,沒時間搭理他。”
蕭敬猶豫了一下,道:“陛下,那寧遠說,是來報喜的。”
弘治皇帝不由得暗自憤懣。
報喜?
那混賬還不知自己的處境,非要跑過來找死嗎?
他暗自一咬牙,沉聲道:“好,那就叫他過來!朕倒要看看他有什麽喜事說給朕聽!”
片刻之後,寧遠來到內閣,二話不說,當即扣下。
“臣寧遠,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