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隻是在這一個時辰,便有三四名數算師傅被打死。
其餘教數算的師傅得知消息,直接被嚇破膽,瘋狂的逃竄躲避,一時間人心惶惶。
這些人……是真敢動手啊!
誰不怕?
就說那巡衛街邊的衙役,眼見諸多學子動手打人,幹脆裝作睜眼瞎子,根本不敢管。
又過了一會,諸多學子已是找不到教數算的人了,而後……直接開始對與數算師傅有關的人,一番打砸之下,足有十餘間鋪子被破壞,還有熊熊大火自城中燃起。
“格老子的……要命,真要命啊!”
壽寧侯張鶴齡見了,臉色嚇的蒼白,連酒樓都不敢開了,直接閉門。
這些人,是真敢動手啊。
真要是瘋狂湧入酒樓,這靡費巨大的酒樓可就廢了,被毀後找主兒都找不到!
終於,一直到天色漸暗之時,知縣徐黼實在看不下去,隻得站出。
他擋在眾多學子跟前,正要開口,卻是被搶了先。
“姓徐的,你要做什麽?身為聖人門徒,竟要阻擋聖人?你要叛變嗎?”有人直接嗬斥。
“這……”
徐黼身軀顫顫,牙齒嘎嘎作響,卻也隻得硬著頭皮道:“諸位,遊行可以,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傷人啊,子曰:天下有大惡者五,而竊盜不與焉,一曰心逆而險,二曰行僻而堅,三曰言偽而辯,四曰記醜而博,醜謂非義,五曰順非而澤。”
關鍵時刻,他也是將孔聖人的話拿了出來。
大抵意思是天下有五種罪惡比盜竊還惡。
如順非而澤,是指將明明知道是錯誤的事情,還要加以潤色粉飾,將之說是正確的事情。
眼下,你為孔聖人發聲倒是沒什麽問題,可你也不應該打人啊!
諸多學子聞言,相互看了看,卻仍舊一臉的憤懣。
“姓徐的,此之聖人之言語,用來形容朝廷某些奸佞更為合適吧?”
“沒錯,就是!”
“某些奸佞之惡,豈止可比盜竊?”
“姓徐的,快快讓開,否則你便是聖人門下之叛徒!”
聲聲陣陣,瘋狂的指著知縣徐黼。
徐黼見了,也是實在沒轍,不敢再阻攔。
他甚至不懷疑,如若他繼續阻擋下去,這些人說不得會心狠手辣的對他下手。
擋不住,那就讓路吧!
就算事後朝廷追責起來,他這個知縣也出麵了,隻是無濟於事啊,又能怎樣呢?
是日,數千學子鬧事,打砸損失無算,傷亡者逾十人!
在這風氣之下,本繁華的華亭縣一片死寂,諸多酒樓、客棧等跟前,門可羅雀。
鴻運大酒樓中,麵對此事,李東陽、謝遷兩位閣老皆是保持了沉默,一時間無話可說。
因為,這事實在是棘手,很難解決。
要知道,學子鬧起事來,可不僅僅是華亭縣這邊,極容易遍及江南諸多地方。
江南何其大?
一旦這諸多地方同時鬧事,可就不僅僅是派出大軍可以鎮壓的了。
稍有不慎,這江山社稷都危險。
“這……隻是開始啊。”
李東陽暗歎一聲,實在是沒轍。
大勢將起,這四方天下,注定要流血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