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還修?那得動用多少人啊?”
“老天爺啊,咱們這些老農的好日子才過幾天,又要別抓去幹活了,卻也不知到時候勞累一日,能否吃上一頓飽飯!”
一些個人閑聊著,神色暗淡。
百姓,是有服勞役的義務的。
換做先前,被強行逼著去勞作也就罷了,一些個地方甚至還要自己帶著飯菜與工具,壓根不供飯。
而今大明……總的來說,倒是相對好些,隻是……誰又知道真正幹活的時候又會怎樣呢?
比如……會不會有上官克扣口糧?
“幾位,官府出告示了嗎?”朱厚照湊前上去問。
“這……”
幾個正在討論的人回頭看了看,見這位小公子衣著不凡,很是警惕。
“開封這邊倒是沒告示,不過咱們祥符縣的知縣老爺已經放話了,教各家將名字報上去,隻待朝廷與知府大人發話,立刻就要去幹活。”有人回應。
“這樣啊。”
朱厚照應了一聲,笑了笑,便繼續向前走。
一路之上,所聽到的最多的聲音,多是服勞役。
顯而易見,百姓們對此不大感冒,甚至還有些反感。
卻也可以理解。
辛辛苦苦的給朝廷幹活,還沒有銀子,甚至於連飯都未必能吃得飽
就是這樣,誰又願意幹?
“大工程啊,有些麻煩,哎……”
朱厚照一聲歎息,旋即打起精神:“走,去那祥符縣看看去,會一會那知縣嚴守行。”
不多時,一行人走走停停,趕至祥符縣。
相比於開封的繁華,這祥符縣便差了許多,但整體的樣子,卻也比其他普通縣城要好一些。
“鏟除奸賊,義不容辭!”
“奸賊寧遠,禍亂朝堂,當誅!”
很快,街道之上傳來聲音。
朱厚照抬頭看去,見十餘名學子正在遊行,不禁微微皺眉。
對於而今朝堂的局勢,他自是一清二楚,可以說科舉改製幾乎勢在必行了。
朝廷要改製,天下的諸多讀書人反對,自也是正常的。
可在這祥符縣,諸多學子這般公然鬧事……縣衙那邊竟是理都未理?多少有些過分了吧?
不過他也隻是看了看,便收回視線,轉而來到一處小村莊。
“老人家,您好,請問您聽說過吳勇這個人嗎?”朱厚照問。
在他跟前,是一名老嫗,原本見到朱厚照這般衣著便打起精神,跟著,隨著吳勇這個名字傳出,那老嫗更是緊張起來,有些驚恐的看著朱厚照。
“這位公子,您……有事?”她小心的問。
“啊,沒事,咱是那吳勇的遠房親戚,聽說他在這裏,好像是教數算的,有這個人吧?”
“這……”
那老嫗定了定,最終化為一聲歎息:“沒了,六月份的時候被送去修河,大水衝垮了堤壩,人也就沒了。”
朱厚照悄然點頭。
“那……為何會被送去修河呢?”他問。
“這……不好說啊。”
老嫗看了看,見朱厚照一臉誠懇,便娓娓道來。
“嗯……”
朱厚照應了一聲。
事實,大抵與那滿倉兒說的差不多。
那吳勇,也就是滿倉兒的父親,確實是被幾個讀書人打了,跟著縣衙那邊竟是判吳勇有罪,被送去修築堤壩,同時賠償銀子。
跟著……滿倉兒就被賣去了京城。
“地方官啊……嗬……”
“什麽狗屁規矩,祖宗傳統,早該改了……”
朱厚照望向城池的方向,拳頭緊握。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