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瑞想破了頭都記不清他們三個又是怎麽湊到一起的。誰讓他在一開始就承諾過:“盛淮南,我哥們兒,特鐵,想認識他還不容易?”
其實明明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他和許日清說的話最多,但是他能感覺得到,許日清帶著一種包裝重重的緊張感,每句話都字斟句酌,試圖妙語連珠。
一切太過相似,在法導課見到洛枳的那一刹那,他遲鈍的直覺終於爆發,即使洛枳的偽裝遠比許日清自然,也遠比許日清深沉難懂,但是他確信,他竟然從她的眼睛裏讀懂了許日清。
那一天,圖書館,許日清睡醒,從桌上爬起來,突然沒頭沒腦地看著盛淮南問:“喂,你看我的臉上,是不是壓出了褶子?”
他們對視,盛淮南說:“嗯,可不是。”
許日清當晚就表白,殘忍地通過張明瑞跟盛淮南表白。許日清說:“盛淮南是喜歡我的,我今天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切。我原來不懂他的暗示,現在懂了。”
張明瑞僵硬地開玩笑說:“你惡心死了,少自戀了八婆,他暗示你什麽了?”
許日清沒有糾纏,輕蔑地一笑說:“好,我自己去說。”
張明瑞的準女友竟然去跟盛淮南表白。他回到宿舍,二話沒說,一拳把盛淮南右眼打腫。
宿舍的哥們兒都蒙了,連忙拉住他們倆。誰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麽,直到現在,張明瑞也從來沒有和洛枳以外的任何人講過。然而,他後來還是坦誠地去向盛淮南道歉。因為,許日清始終沒能說出任何一條證據,證明那莫名其妙的愛。盛淮南笑著說“沒關係”。
人家大氣,人家不在意,人家居高臨下地看著中邪了一般的許日清,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鬧了,睡醒了好好上課去吧。我沒有資格替他教訓你,但你自重。”
“張明瑞,如果不是你……”那是憤憤不平的許日清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他當時講給洛枳聽,洛枳卻笑,說:“那個女孩子真幸福,能有本事把一切都看成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種樣子。”
然後鄭重其事地說:“張明瑞,你是個不錯的男孩子。你很大氣。”
他不大氣。他第一眼看到洛枳的時候,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卻是防備和報複盛淮南。不管洛枳是什麽樣的人,至少這次是他先明確擺出了起跑追逐的準備姿態。盡管他不知道這些想法都有什麽狗屁邏輯。
然而,那天,他在課堂上看到蒙在水霧中一般的洛枳,突然覺得很憐惜。
她是個好女孩,不應該被傷害。不僅僅是被他,更是被盛淮南。
張明瑞開始頻繁地把盛淮南往她的身邊推。
他回頭看食堂,遠處許日清仍然木然地坐在桌邊。
他知道,盛淮南的笑容總是意味深長,盛淮南會用圓滑的語言給女孩子留麵子,並巧妙地把無聊的話題引入佳境讓大家能繼續下去;會在許日清睡著的時候隨手給她披上一件外套—但是會更細心地選擇張明瑞的外套往她身上披,卻忘記考慮其實許日清很可能隻是裝睡—誰的外套無所謂,重要的是,那是誰給她披上的外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