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煙眼尾滲出淚痕,他能感受到脖頸處的搏動, 呼吸越來越困難, 仿佛下一秒脆弱的脖子就會被擰斷。
脖子估計該勒出紅痕了。
柳拂煙眸光似含悲涼, 隨著淚痕滑落臉頰順入鬢發, 他掙紮的手突然脫力下放, 艱難開口:“罷了,這條命原就是……就是閣主救的, 若……閣主要收回……”
雙眸通紅,怒意即將溢出的閣主突然就像被刺入致命的心肺般,手上力道一點點收回,慢慢鬆開手,眼睜睜看著柳拂煙跌坐回床上。
如同重新回到水中魚兒,柳拂煙用力呼吸著新鮮空氣,揉著脖子緩解疼痛。
閣主的手涼如銅鐵, 他沉默著坐回床沿,手覆在柳拂煙的肚腹上, 那裏平坦如初。
可惜他們心知肚明,已經變了。
閣主紅著眼, 讓自己多去想想寬闊的江流河水,盡量讓自己平靜些, :“我待你不好麽。”為什麽要背叛。
柳拂煙緩了一會。
他將自己溫熱的手心貼在閣主冰涼手背上, 用溫柔話語溫熨著那早被現實擊垮至不堪一擊的男人。
“閣主,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閣主眼底閃過錯愕,他是來問罪的, 如今卻連手都不願抽離,想溺水在那片溫柔瞳孔裏。
煙蟄的手真暖和,暖和到能澆滅他內心燃燒的柴。
他在問自己名字……
閣主這才想起來,他從未跟煙蟄過自己的名字。
當所有人都統一用閣主二字來稱呼自己時,慢慢便也成了習慣。哪怕因為喜愛在煙蟄麵前從不高高在上擺上稱謂,可這卻也都揉入骨髓,從未覺得他這麽稱呼自己有何不可。
一時之間,閣主湧上心頭的憤恨漸漸褪去,他冷靜許多,聲音中像化冰的江水,至少沒那麽滲人了。
“我……”那似乎是很久遠前的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在這刻被掀開,閣主思索一陣:“阿暄,你若是要喚,便喚我阿暄吧。”
這是很久前的事了,久到上一次這麽喚他的人是母親。
但這話一出,閣主又後悔不已。
這人如此欺辱自己,怎麽能這麽快就消了氣,甚至還順著他的話連名字都泄露了。
柳拂煙趁勝追擊:“阿暄是很溫柔的人啊,連名字都那麽溫柔。”
“是……麽?”閣主的耳尖似有粉意暈開,耳朵忍不住聽更多。
“對啊,我們之間本不該到這步的,是我不好,老做出錯事惹阿暄生氣,你包容我很久了。”
“做這行最基本的操守就是好好將接受單子處理到位,而不該像我這樣破壞規矩,丟鍋讓你處理……”
閣主乍然聽到這番話,頃刻觸發到情感的點,讓他情難自已的擁住對方。
落在肩上的碎發帶著清淺的皂角香,下頜靠在他的肩膀充滿不真實的感覺。
煙蟄在體諒自己,承認了錯誤。
在這一刻,閣主忘卻煙蟄對自己的背叛,輕而易舉原諒了他。
沒事,哪怕煙蟄犯下這麽嚴重的錯事,可他已經認知到錯誤了呀!他都跟自己道歉了,自己應該給他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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