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所在的東海郡這一片地方,因為距離當時的“中原”之地較遠,時有俠士來此聚會,一些不得誌之人也會來此隱居,所以民風普遍豪強。而且,湊巧的是,十幾年之後,秦末時期崛起的諸多英雄豪傑,也多是出自於東海及其附近地區。淮陰的西邊是沛縣,劉邦此時,應該整天還在那裏和一幫殺狗賣肉的稱兄道弟;淮陰的南邊,有個地方叫大澤鄉,陳勝吳廣就是在那裏起義反秦;而在淮陰東北方向的宿遷,那裏是後來的西楚霸王的故鄉,他現在,應該還隻是個孩童,尚不知人間愁苦。
淮陰城裏並不大,我慢慢地離了市井之地,出了東邊的城門,來到了淮水之岸。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思⊕兔⊕網⊕
三百年前,魯國的孔子,就是站在這條靜靜流淌的淮水上遊,發出這樣的感歎的吧。
不遠處的埠頭,此刻或蹲或站了幾個女人,年紀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正在河裏漂洗著紗絮。
齊魯之地,曾經“冠帶衣履天下”,所以靠近魯地的東海一帶,絲織業也是非常發達,這些在河裏漂洗紗絮的婦人,應該便是受雇於淮陰城裏那些較大的絲織作坊,不知能不能算是中國最早的資本主義萌芽了。
我站著看了一陣,風吹過,帶來了陣陣蕭索之意,現在,已經是秋了。
我稍稍拉緊了身上的衣服,打算回去了,身上的這件衣服,還是商隊裏收留了我的那個婦人,現在我叫她沈大娘,將她丈夫的舊衣衫改小了給我穿的,她的丈夫是商隊裏的馬夫。
我走了幾步,看見我來時就蹲在河邊釣魚的那個少年,現在還未離開。從我剛才從他身邊走過到現在回來,至少也有一個小時了,但他身邊的簍子裏,還是空空如也。
正巧這時,水麵的浮標微微抖動了下,我看見那少年麵有喜色,揮竿而起,卻是空空如也,魚未咬勾,卻將餌料吃了。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神情顯得很是沮喪,突然發現身後有人,一下子扔了釣竿,站了起來。
“你這頑童,站在這裏,嚇跑了我的魚!”
他居然,指責我,嚇跑了他的魚?
他的身材高大,濃眉朗目,但是臉上卻是一幅稚氣未脫的樣子,我估摸,最多十四五歲的樣子。
“你抓不到魚,是你沒本事,為何怪到我的頭上?”
我忍住笑,看著麵前的這個少年。
“哼哼,剛才若不是你站在我身後,那條魚已經上鉤了。你說我沒本事,你倒是抓條魚讓我看看。”
見他還是強詞奪理,我看了下四周,見十幾米外的路上有棵樹,便走了過去,折了一根樹枝,再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三兩下就削尖了。
我將匕首放回,拿了枝條,走到河邊。
那少年似是有些不解,隻是站在那裏,看我舉動。
“有魚餌嗎?”我看向了他,問道。
他沒有反應。
“魚不可無餌而釣,你連這都不知道嗎?”我又說了一遍。
他這才反應了過來,從簍子裏抓出了一點已經切成幾段的蚯蚓。
我站在了水邊,然後示意他將餌料灑在我前方的水麵,看得出來,他有些不願,但還是照做了。
很快,我前麵的水麵上,就聚集了許多的魚,在爭著搶食。
我看準了其中一頭最大的,一叉而下,抬起來,枝條的尖端就已經插了一條還在不停劈啪擺動身子的魚。
我將魚退下,扔到了岸邊,讓他繼續撒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