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長成了十七歲的盈盈少女。
看見悠進來,我將手中的玉骨梳收進了懷中。
悠沒有看見,她徑自笑盈盈走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說道:“阿姊,你成日裏悶在家中,不是種草拌藥就是讀書,不覺悶嗎?”
我笑看著坐在我對麵的妹妹,她的麵龐像是綻放的五月鮮花,聲音動聽,如同百靈歌唱。
“阿姊老了,不像悠,是我們瑤裏的一朵鮮花。”
我撫摸了下她柔軟的秀發,笑眯眯地說。
“阿姊又哄我了,阿姊才是瑤裏的花呢,前幾年我還小的時候就看見我們家中的門檻都要被向阿姊求親的人踩斷了呢。”悠看著我,睜大的眼裏有了絲不解之色,“可是阿姊,悠真的不懂,你為什麽就是不答應親事呢,我們瑤裏那麽多好男兒,難道阿姊一個也看不上眼?”
我笑道:“悠,你來找我,準不是為了拿我來打趣的吧,說吧,有什麽事啊?”
悠的臉微微地有些紅了起來,忸怩了半天,才歎了口氣說道:“阿姊,早上送了父親離開後,母親就跟我說,父親前段時間已經為我定了一門親事,我心中......”
她不再說下去,隻是咬了嘴唇,春蔥般的手指不停來回絞扭。
乍聽得這樣的消息,我微微吃了一驚。雖然此時的女子年及十五便可成親了,隻是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就連她的名字也是經我建議而取的,吳悠,無憂,我真的希望,這個可愛的女孩可以一生無憂。自己漸長未覺,隻是當日繈褓中的那個女嬰,今日竟然也要出嫁伺夫了,我的心中倏然生出了一絲不舍之意。
“是我們瑤裏哪家男兒,母親有對你提過嗎?”我牽過了她的一隻手,問道。她的手,溫潤細致,柔若無骨。
悠搖了搖頭,眼裏閃過了一絲迷惘。
我一下子明白了,悠正是因為不知道將來的丈夫到底是誰,自己又羞於在萍夫人麵前糾纏多問,所以就找到了我。
我看著她含羞帶怯微微下垂的眼睛,輕輕拍了下她的手。
“放心吧,阿姊替你去向母親問個究竟,你看可好?”
她一下子抬起眼,笑了起來,我也忍俊不禁了。這個丫頭,分明心裏就是這樣作想的,隻是嘴上不說罷了。
悠不願離去,就要在此處等我回來,我整了下衣裳,便找到了萍夫人的住處。
這許多年過去了,我已二十又五,萍夫人也年過四十了,但在我眼裏看起來,她仍是和我當年第一眼看到時的樣貌相差無幾,歲月流逝,確實帶走了青春,卻又同時賦予了她更多的溫婉和從容。
聽說了我的來意,她笑了起來。
“這孩子.....,自己不說,倒是背後裏攛掇著你來打聽。”
“悠年歲尚小,臉皮恁薄,這又是她的終身大事,她關心則亂,也是正常。”我笑道,“不知母親可否聽父親提過那男子家世人品?”
萍夫人仍是笑著,但我已經感覺到了她神色裏的一絲無奈,猶豫了下,她終於說道:“我聽你父親曾提起,他手下幾千人,占了大江一帶水域,之前與你父親大大小小作戰過幾次,各有損傷,隻是我聽你父親口氣,對此人倒也是有幾分賞識,恰逢他自己遣使提親,你父親便答應了下來,如此大江一帶,便可得平安......”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個人,盡管萍夫人並未言明,但很明顯,他就是個占水為王的水賊首領,這樣的人,即使他再驍勇,再得義父青眼,又怎會是悠的終身良伴?
“母親可知他名諱?”我問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