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滿滿的不甘心。
痛徹心扉的不甘心。
不甘心啊,實在不甘心!
堂堂(自稱)菅原道真後人,淡路水軍(自認)軍略第一,就因為父輩站錯了兩次隊,淪落到被安宅家呼來喝去的程度。
而今壯誌未遂,豈能死耶?
書房裏那本匯聚了先祖們數代經驗和智慧的《菅流水軍要略》才剛剛寫了個大綱啊!
相約起事的六家豪族頭目好歹還沒那麽不講義氣,沒有什麽異常舉止,而是湊到一塊,跑過來問“現在事已至此,請越後守(菅達長自稱)指一條明道吧!”
話說得倒是依舊禮貌,但這群海賊的人性可讓人不敢信任。再拿不出一點實際的東西出來,情況就壓製不住了。
也不是沒有家臣提出,這可能是平手汎秀的詭計,或者是偶然發生的誤會之類,但菅達長能采信這個說法嗎?
就算采信,又拿什麽去說服別人呢?總是空口無憑啊!
為了不讓別人搶先,他不顧聲望損失,幹脆自打臉帶頭提出投降織田家了。但還忍不住向對麵主將平手汎秀寫了封信,用(自以為)心平氣和的態度與入木三分的文字,介紹了自己的才能,提出了取代安宅信康這小兒輩的願望。
而收到的答複是“調轉槍口,拿下船越景直。能拿到什麽樣的賞格,就這一仗打得如何。”
這說明大名鼎鼎的平手汎秀也不怎麽樣,看不出菅家水戰的高明,與三好家那群有名無實之輩是一路貨色。
所以菅達長對此失望。
但另一方麵,終於得到了一次,純粹依靠戰場表現來奪取名利的機會,而不用再被世俗那些肮髒、卑鄙的陰謀詭計所牽扯了!
這一點又讓他感到興奮。
已經有好多年,都在戰場上藏著掖著,消極應付了,唯有自家小軍隊獨立出門清掃海麵的時候,才得以盡情發揮。
上一代淡路旗頭安宅冬康,雖然被不明真相的無知群眾們稱作是“仁將”,但菅達長卻一眼就看出,這家夥是個口蜜腹劍的偽君子。所以根本不願在其手下效力。
而安宅冬康也沒有對此作出懲戒,可見此人心虛,一定早就布置好了什麽暗算手段。
雖然沒有確實證據,但古話說得好,明眼人從秋毫之中就能洞察一切,需要證據嗎?
後來安宅冬康被三好長慶處死了,哈,這種狗咬狗的爭鬥,真是大快人心。
眼下雖然有點尷尬,不是水戰而是攻城,但好歹也是個機會,定要讓人看看我菅家的軍法之道。
菅達長花了一刻鍾的時間調整,終於平複下怨氣,開始集中精神思考攻擊船越景直的辦法。
至於即將要與舊日同僚作戰的心理壓力——那是完全沒有的。
我可是為了讓“菅流”的水戰之法留存於世,方才倒戈相向的啊!這與一般人貪生怕死見利忘義有著本質的區別。況且船越景直這家夥,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