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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乾元宮·東闕(4/5)

作者:象持字數:32734更新時間:2019-05-09 01:19:16

    “臣叩謝陛下恩。”

    甘茲郡王逄世桓退下了。

    春佗將光祿卿雒淵概引入東闕,然後退下去傳旨去了。

    剛才,雒淵概在北闕也沒有閑著。他是逄圖攸的親信,逄圖攸繼位才一個月,宮裏已經形成了新例:乾元宮北闕專供光祿卿雒淵概使用。有時候,逄圖攸在乾元宮前殿召見臣工、辦理朝政,雒淵概就帶著極少幾個光祿勳(5)的親信在北闕裏辦事,隨時聽候前殿裏皇帝的差遣。就在甘茲郡王逄世桓在東闕哭訴請旨的時候,雒淵概已經差人把該安頓分派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都辦完了。

    東闕裏,逄圖攸眉頭緊皺,死死盯著雒淵概。雒淵概了跪下去,俯身長拜道:“臣該死。事情沒有辦利落。請陛下發落。”

    這幾句自責的話一,逄圖攸優柔的性子就又來了。他的眉頭舒展了一下,臉上的怒容也消去了一半,長歎一口氣,:“哎……你呀,你呀!讓我你什麽好啊?”臉上是一幅又無奈、又悔恨、又不忍的神態。

    “臣死罪!”

    “你現在這些還有什麽用呢?!你起來吧。事到如今,就不用太過追究你自己的罪責了。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麽辦吧!”

    “叩謝陛下隆恩。”雒淵概站起身來,神態已經恢複了往日鎮定自若的樣子,緩緩道:“陛下,都是臣措置不當,讓陛下煩憂了。”

    “我都過了,不要再追究了。下一步怎麽辦吧。”

    “陛下,臣以為,現在的關節不在甘茲郡王這裏,而在北陵郡王。毒,下在白玉盞,明擺著是對著北陵郡王去的。甘茲郡王那邊,並不難辦。逄循是意外而亡,隻要找到下毒的人,淩遲處死,讓甘茲郡王解了恨,也就沒有什麽事情了。可是,北陵郡王卻知道,他才是毒殺的對象,而事情又發生在太廟,如果撕擄不清楚,陛下就會被北陵郡王深深懷恨。這是臣死罪之所在。”

    逄圖攸點點頭,:“你既已思慮到了這一步,那麽情形就不至於壞到哪裏去。你接著吧。”

    “喏,陛下。當務之急要處理的幾件事,臣已經措置妥當了。陛下暫不用煩憂。現在的難點有兩個。第一個難點是,昨日春佗派去安置此事的秋佗和冬佗竟然消失了。他們是昨日中午消失的,當時逄循尚未毒發,事情也並未敗露。所以,我和春佗揣測,秋佗和冬佗很有可能是因為事情辦砸了,害怕受罰而逃跑的。臣擔心的是,他倆如果被什麽人給抓住了,一經拷打全部出來,事情一暴露,我們和北陵郡王就徹底撕破臉了。因此,剛才臣派了光祿勳的人和南宮衛士去秘密搜查秋佗冬佗。大喪期間,如果沒有聖旨,誰都無法進出聖都,因此,這倆人肯定還在聖都。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倆找出來。”

    “好。找到之後,立即殺掉。”

    “喏,陛下。第二個難點,我們要另找一個替罪羊。”

    “替罪羊?還另找?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以前就安排了一個替罪羊?”

    “陛下,此前,臣與春佗推演,如果毒殺行動順利得手,北陵郡王深夜暴薨,沒人發現他是中了紫星羅蘭之毒,那就萬事大吉;萬一北陵郡王身邊之人覺察他是中了紫星羅蘭之毒,那就必然會引起諸位郡王對陛下極大的猜忌,從而引發朝局動蕩,為防萬一,為保萬全,必須預設一個萬一毒殺被發覺、臣等可以拋出來的替罪羊。這個替罪羊要有下毒的動機,更要有下毒的機會,所以,必須具備三個條件,一是要與北陵郡王有大仇,二是要在太廟值守,三是要知道配置秘藥以及秘藥所需的紫星羅蘭放置之處。而,秋佗和冬佗,就是臣與春佗精心找來的替罪羊。”

    “哦?!可是,我有一點就不明白了。秋佗和冬佗是我身邊的內侍,知道我病了、需要配置秘藥、秘藥放置在何處並不難;讓他們去太廟值守更不是什麽難事。可秋佗和冬佗和北陵郡王能有什麽深仇大恨,仇恨到可以讓他們冒著淩遲處死的風險,下毒殺掉北陵郡王?”

    “陛下有所不知。這要從秋佗和冬佗的出身起。秋佗和冬佗原本出身高貴,是大郜聖朝時河源郡國的嫡係宗室,是時任河源郡王的兩個侄子。四十年前,河源郡王起兵造反。仁祖淳皇帝(6),代子出兵討伐,一舉滅了河源郡王之叛。此後,河源郡王全家受到嚴遣,四歲以上之人全被處死,四歲以下幼男閹割之後入宮為奴,四歲以下幼女沒入官妓。秋佗和冬佗當時都不足兩歲,於是就閹割後進宮做了內侍。”

    “哦!原來如此。這個事情呢,我多少知道一點。河源郡王事敗之後,河源郡國就並入了北陵郡國,這一點我倒是知道的。但對河源郡王一家的處置,我當時年紀還很,確實一點也不知道。可秋佗和冬佗怎會知道此事的?”

    “原本並不知道。在此次行動之前,春佗特意將此事告訴了秋佗和冬佗。”

    “告知他們此事,是為了讓秋佗和冬佗仇恨北陵郡王?那他們豈不是也仇恨起我和先帝來了?我和先帝也是北陵後裔啊”

    “陛下放心。臣與春佗隻是要找個得過去的由頭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催生出他們對逄氏宗室們的仇恨,否則,陛下的安危也要大受影響了。再,那秋佗和冬佗於繈褓之時就被閹割進宮為奴了,身上早就沒有了絲毫陽氣。他們聽此事之後,隻是慨歎命運無常,並無複仇之意。此外,除了告知他們的出身,臣還允諾秋佗和冬佗,事成之後特許他們在宮外各找一個子侄,冠以他們從前河源郡王宗室的姓氏,也算是替已故的河源郡王續上香火吧。他們對此竟然毫無興趣,隻是什麽‘假的就是假的,又不是自己肚子裏養出來的,續不續得上的也無關緊要吧’。由此可見,他們對出身、血脈之類的事情,確乎毫不關心了。後來,臣與春佗允諾了他們巨額財貨,這好歹是讓他們動了心。”

    “很好。可是,秋佗和冬佗現在都憑空失蹤了,這可如何是好?”

    “如果能夠找得到他們,那一切都好。他們事敗之後畏罪潛逃,反而更加坐實了他們下毒這一罪狀。一旦抓住,立時處死。這樣,死無對證,也就得過去了。怕就怕這倆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是照樣可以將下毒之罪安到他們身上麽?有何不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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