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單笙顯然被這個說法鎮住了,過了好久,才幹澀的道:“我沒給過他溫情。”
“你給了。”柳蔚尖銳的指出:“你聞到他身上有血腥味,所以追了他一路,要為他包紮……”
嶽單笙皺了皺眉,想到兩人第一次相識,下意識的反駁:“那是因為,我需要他陪我去漠北……”
“但他不知道。”柳蔚突然覺的很荒唐,在鍾自羽已經將嶽單笙當做摯交的時候,或許嶽單笙還隻是將他當做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
“鍾自羽的童年,沒有人為他包紮,我曾催眠過他,我知道他的過去,在遇到你之前,沒人問他餓不餓,渴不渴,疼不疼,他無父無母,發大水之前,他夜裏是同破廟的老乞丐一起睡,老乞丐是個酒罐子,喝了酒,根本不管他,後來家鄉發災,他跟隨流民逃荒,一路上,都要提防被其他人看上,偷偷敲暈了被宰了吃,在饑餓與生存麵前,人吃人,是很正常的事。”
嶽單笙手指握緊了些,道:“他如何,與我無關。”
“當然與你無關,但你偏偏是第一個將他當做正常人的人,在遇到你之前,他甚至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野種,是塊爛泥,是塊垃圾,是個就應該活得像條蚯蚓的人。”
這些話嶽單笙是第一次聽,他不理解。
柳蔚緩緩問:“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去漠北找妹妹,找到了妹妹便計劃回家,可知曉家族被滅,你一夕之間瘋瘋癲癲,你妹妹還病得臥床不起,這個時候,為什麽一個與你非親非故的人,要照顧你們兄妹整整兩年?為什麽他要出去做工,去為奴為仆養活你們?他欠你們的嗎?”
嶽單笙神色變得恍惚起來,他看著柳蔚,不做聲。
柳蔚道:“他從那時開始,已經甘心為你付出了,他已經把你當做親人了,而你沒拒絕,他以為你也是這麽想,所以他變得依賴你,你說好就好,你說不好就不好,你喜歡什麽他就喜歡什麽,嶽單笙,雖然我很恨他,很討厭他,巴不得他五馬分屍,但我不得不說,他變成這樣,是你的縱容造就的,他是主犯,你也是從犯。”
“嘩啦”一聲,艙房門被打開。
容棱麵色平靜的走進來,看到大廳內還坐著的柳蔚與嶽單笙,愣了一下,察覺氣氛不對,問:“怎麽了?”
柳蔚看了自家相公一眼,沉默的站起來,對著嶽單笙道:“這張地圖能借我一下嗎?”
嶽單笙似乎還未回過神,有些恍惚的看著她。
柳蔚笑了一下:“有些家法方麵的需求,就借一會兒,用完就還你。”
嶽單笙遲鈍了一會兒,才將人皮往前遞了遞。
但在柳蔚要拿走時,他又攥住不放,眼睛也盯著那塊皮目不轉睛。
柳蔚知道他現在心情複雜,使了勁兒,將皮拿過來,然後抬頭,對艙門邊的男子道:“三王爺,進來,咱們談談心事。”
從看到地圖第一刻,就有種不祥預感,且迷之覺得後背微微發癢的容三王爺:“……”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