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煜點頭。
“那恐怕不行。”紀觴道:“他得押赴神都。”
藺煜沉默片刻,道:“那就看誰先找到他了。”
他不覺得自己會是紀觴的對手,但同樣,除非對方真的打算得罪朝廷,否則也不會殺他。所以他才誰先找到方景然,因為那樣,才能決定此人的生死。
“有意思。”紀觴笑了下,目光瞥過對方出來的閣樓,然後轉身進了麵前這幢。
藺煜在原地等了片刻,繼而也不停留,直接施以輕功,躍上另一處的閣樓。
有一點紀觴猜錯了,相較於方景然,他更想殺萬貴妃。
而此間樓閣群築皆有燈亮著,想從中找一個人當然不容易,可據此前傳來的消息,萬貴妃跟方景然並不住在一起。
那麽,他自然就沒有必要繼續於這片閣樓中尋覓。
不遠處,便有一座沒有點燈的院。
……
“堂堂一國之君,竟會躲在我這裏。”
晦暗的房間,一燈如豆。
燈光太渺,兩道身影相對模糊,隻不過彼此離得有些遠。
“都現在了,你還嘲諷我。”有幾分沙啞的聲音,裏麵多是疲憊,還有掩不住的驚嚇。
“嗬,這種事,你又不是經曆過一次了,無非就是這一回不好躲了。”先前那人開口,聲音婉轉動聽,其中媚意自然流露,卻更有諷刺。
“墨家機關無數,還有大修行。”
“三千示警都放了,機關城要完了。”
“不可能。”
“別自欺欺人了,我這兒可沒有暗道,也藏不住人。”
“你覺得那些錦衣衛隻想抓我一人麽,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嗬,想不到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你是女人,下場或許沒有我慘,但過程一定比我痛苦!”
聽了這有些壓抑,而又歇斯底裏的話,房中一下靜了靜。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安靜到能聽見呼吸聲。
緊張,不安,漫長的等待。
接著,是院外傳來幾聲悶哼,然後是有人倒地的悶響,兵器掉落的脆聲。
沒有掩飾的腳步聲自院中而來,慢慢靠近,然後,有人敲了敲門。
房中,一臉陰沉卻不免有些色厲內荏的方景然一驚,眼裏浮現些許驚慌,他下意識起身,卻又馬上心地坐下。
對麵,萬貴妃一直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麽失望,因為她對這個男人早就失望透頂了,眼裏隻是幾分嘲諷,還有些無所謂。
即便是如金絲雀般住著,衣食無憂,那又能怎樣呢?
銅牆鐵壁出不去,哪怕待在墨家,也要怕別人傳閑話。已經兩年了,自己在這裏,與被囚禁何異?
這般活著,倒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隻不過,她心裏想著,此次有後周官軍在,燕國怕是去不了了。
房裏沒人應聲,敲門聲也就停了。
“門外這四個人,都是宮裏近衛,可惜了。”門外,藺煜不鹹不淡道。
他沒可惜什麽,但語氣裏的那種嘲諷,卻如刀子割在方景然的心口。
登時,方景然嘴唇顫抖著,霍然起身,快步至門口,一把拉開了門。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