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順從自己調動的真氣,此刻仿佛決堤一般,在體內經脈竅穴之中橫衝直撞。
她的眼裏、嘴中等七竅同樣開始流血。
“《地遊》?”憑虛仙子慘笑一聲,眼底是濃濃的不敢置信和絕望。
便是她,便是青銅殿的掌門,甚至往前再數幾代人,連一招半式或線索都沒有的鎮派傳承《地遊》,竟會被一個外人習得?
狠辣無情、修為通又能洞悉人心,她幾乎都要以為,對方才是青銅殿的人!
玉沁沒有話,隻是道:“第五唯我,知情麽?”
憑虛仙子慘然一笑,最後好似歎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整個人便同樣癱軟下去,再無聲息。
玉沁收回了手。
青銅殿傳也是道門一支,其派中武學皆以仙門名稱所屬,意在沾染仙氣,得道羽化。
而《地遊》,便是青銅殿創派之初便傳下的鎮派絕學,神功之屬,更是魔道第一掌法。
這是直攻丹田氣海的法門,中掌之人丹田氣海會被特殊掌勁擊潰,其中內力或真氣受掌勁牽引而躁動潰散,衝突經脈竅穴、筋骨血肉。最後下場如何,則要視出掌之人的武功造詣和修為而定。
此時,玉沁看著地上毫無聲息的兩人,平複體內真氣,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另一邊,蘇澈收劍還鞘,五六半步修為的錦衣衛高手倒地,斷折的繡春刀和一應奇特的抓捕器具落地鏗鏘。
他不免默然,本沒打算與朝廷為敵,但最後,仍不免跟朝廷有了衝突。
此時,他已然能感知到四下包圍而來的氣機,不強,卻密密麻麻,那是很多人,在道觀之外。
腳步聲走到身側,玉沁平靜道:“去找第五唯我。”
蘇澈看過去。
玉沁神情認真,道:“早年,我為報複,引後周入關,得到後周朝廷賞識,得以封賞入東廣,領掌刑千戶一職,見過第五唯我一麵。那次,他想收我為弟子,被我拒絕了。”
“我是女子之身,怎能修太監功法,便是神功,我也不稀罕。”她道:“但我對他,多少也有幾分了解,這般宵動作,不是他的風格,神兵雖重,以他如今地位和武功,也不會覬覦。”
“你是,皇甫靖的背後,與他無關?”蘇澈道。
玉沁點頭,“第五唯我忠心皇帝,隻為後周皇室,俗事裏怕也隻想修為更進一步。皇甫靖等人所為,不過‘野心’二字,若第五唯我有此心,朝廷之事怕是早就易主了。”
蘇澈沉默片刻,點頭,“好。”
著,他回頭看了眼屋裏,素月安靜地躺在那。
……
不多時,院裏起了火,眨眼火勢便成洶湧,湮沒了一切。
雲渺觀的前院裏,一眾錦衣衛眼神凶狠,手持繡春刀,卻不免朝後退去。
對麵,是緩步朝前的兩道身影。
四下裏,是黑壓壓的錦衣衛,他們在前院裏,在山道上,人頭攢動,就如漆黑的長龍,布滿了雲渺觀所在的整條長街。
而在遠處坊市之中,還有人馬湧動。
這何止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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