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周,洛邑。
這段時間,天子即便是尋歡作樂的時候,也未能完全盡興。
這種情況,從虢公從虢國回來一直持續到現在。
倒不是完全因為虢公和周公規勸他不要荒廢政事。
當然,也有一點這方麵的原因,但不是主要的。
主要原因在於,虢公竟然勸他授予鄭忽晉國的執政之權,親自下場,為鄭忽在晉國的權力背書。
這讓天子有些接受不了。
講道理,默認鄭忽控製晉國,已經是他足夠容忍鄭忽的胡作非為了。
現在竟然讓他承認鄭忽的胡作非為是正確的。
這一旦承認了,不就是等於鼓勵天下的『亂』臣賊子犯上作『亂』嗎?
他是天子,是名義上諸夏的最高統治者,他怎麽可能能做這麽事情?
這是在掘周王室賴以存在的尊卑根基啊!
問題是,虢公像被鄭忽灌了『迷』魂湯一樣,三天兩頭的過來勸他。
他真的是不勝其煩。
他雖然被鄭氏父子二人搞得有些頹廢,不太願意過多的去處理政事,尤其是與鄭國、鄭忽相關的政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已經徹底的放飛自我了。
一些大事還需要他來決斷的。
就比如虢公請求授予鄭忽執政晉國的權力。
他記得虢公第一次來請求他授予鄭忽執政權力的時候,他說的很明白。
“鄭忽既已為晉執政,何須朕權授其柄?”
言下之意,是想讓虢公回絕鄭忽,你自己都已經製晉國之政,我授不授這個權力有什麽區別嗎?
我不授給你這個權力,你就會把晉國的權力還給晉侯嗎?
既然不會,又何須多此一舉?
換言之,他的意思就是,你鄭忽自己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去吧,別來煩我。
這話已經說的是相當明白了。
奈何虢公就像是中了邪一樣,還不死心,非得勸他為鄭忽的權力背書。
虢公說的也很有道理。
“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今晉國為一,上奏於天王而告以功成,天王不加以尊崇之意,無以示來者,鄭忽一晉之功大,非授以執政之權,不足以表稱賀之心!”
若是其他人輔佐晉侯滅了曲沃,這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就是虢公不說,他也不會虧待協助晉侯統一的重要輔弼之臣。
但現在這個輔弼之臣變成了鄭忽,這就讓他覺得特別的別扭。
尤其是虢公的那句“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讓他無名火起。
你鄭國當你的『亂』臣賊子也就算了,現在還把晉國這個曾經的大忠臣給禍害了。
怎麽著這是,不搞死他這個天子,不甘心是吧!
於是,第一次,他直接甩袖而走,也算是給虢公一個警告。
本來,他以為事情到這一步也就不了了之了。
誰知道,第二次虢公竟然拉上了周公一起來勸說他。
接著,第三次,第四次......
若不是看在虢公忠心王事的份上,他真想把虢公的卿士之位收回。
總是幫鄭忽說話,他怎麽能受的了。
是嫌鄭忽給王室造成的傷害還不夠深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