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最起碼,並非表麵如此簡單,江城的商場如此暗潮洶湧,他竟還以為事情就如此簡單。
沈南風將唐晚放在路邊,以最快速度朝江城洲際酒店驅車而去,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布滿濕汗,等紅燈間隙,明明車內暖氣很足,明明無半分寒風,他卻不由自主打了通寒顫,甚至無意間聽見唐晚在輕喚自己。
如此恍惚而過的感覺,並未讓沈南風留心。
此時的他、一心隻想著解決唐晚留下的爛攤子。
01年1月9,一年末尾,所有一切應當都在這幾日畫上圓滿句號,可這日、江城衡陽路與黃石路交叉路口發生一起大型交通事故,一輛垃圾托運車工作時發生側翻,壓倒了路邊廣告牌,砸了人。
而後、傷者被送往醫院搶救長達數時,依舊處於昏迷病危狀態。
此人、乃江城首富沈風臨妻子唐晚。
這夜、沈清驅車停在路邊,看著一切都那麽“巧合”的發生,而後直至唐晚趴在廣告牌之下,沈清踩下油門緩緩滑行離開。
而身後、有一人,目睹了沈清從離開到行至此路段的全過程,當目睹這一切時,除了一陣惡寒,他似是再也沒有感受到其他。
世間,最難測的、是人心。
活到現在,她走過艱難困苦,事業低潮,感情不順,性命垂危種種經曆之後,堅定了自己一顆絕不可輕易讓人撼動的內心。
於沈清而言,即便是窮途末路,她也要用盡手段讓這段路程開花花兒來。
她從不低頭認輸。
跟隨自己的人,她拚勁全力為她們謀求利益。
欲要加害自己的人,不惜一切代價將其踩進地獄。
她是沈清,隻為自己而活。
從回江城開始,林更的事情敗露之後,沈清便開始著手查此次事件的一切過程以及前因後果,當發現唐晚涉及其中時,她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心慈手軟,她甚至欲想要放過唐晚,放過這個平白無故加害自己的女人。
這個想法,持續到沈南風求自己,持續到沈南風以章宜的事情做威脅。她看似低頭認輸,不過是在等沈南風放鬆警惕而已。?她有怎會不知曉,沈南風在茗山別墅安排了不少人,隻為護唐晚安危?
她從未想過“和解”此次事情,接受唐晚的股份並不等於“和解”。
接受、無非是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而後更便捷的弄死她。
她從未想過放過唐晚,一開始堅定的事情不會因誰而發生改變。
01年1月9日的江城街頭,一輛黑色邁巴赫驅車朝沁園而去,路上,昏黃的路燈灑下
來照耀在身上帶著一些看不清的光暈,讓人看不清這個女孩子的臉麵,她清冷孤傲,薄情寡義,殘忍嗜血。
這些詞語,是她的代名詞。
隆冬深夜,沈清伸手按下車窗,數九以來,嗍風吹,寒風逼人。
冷厲的寒風像是一隻冰冷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龐,直達內心深處。
六和蕭條,嚴霜凜冽。
寒風倒灌進來,吹散了沈清整齊的發絲,讓她的發絲在空中飛舞,脖子上的絲巾此時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寒冷的風倒灌進來,就好似直接灌進了心底。
直至車子行進沁園地界,沈清將車停在路邊林蔭道上,並未驅車上去。
車內,女人靜坐著。
原本白皙的麵龐被寒風吹的生紅。
冬日的沁園,一片靜寂,沒有夏日的鳥叫蛙鳴聲,剩下的隻是寒風吹著樹葉的颯颯聲。
車內,沈清就這路燈抬起自己雙手,纖細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呈現在眼前。
如此動作,她持續三四分鍾。
一路走來,爬到如此位置,她手中或明或暗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她踩著多少人的肩膀才到如此位置。
片刻之後,她緩緩放下手,而後提上手刹,驅車朝沁園主宅而去。
屋內,南茜見其回來,邁步迎上來,沈清伸手扯下脖子上的絲巾遞給她,而後在脫了身上外套,並未上樓,反倒是邁步去餐室倒了杯冰水。
欲要喝下去時,一隻大手憑空出現奪了她手中杯子,側眸,隻見陸景行一身白襯衫出現在身後。
“冰的,對身體不好,”陸景行開口,算是解釋,而後不帶沈清同意,手腕一翻轉,伸手將冰水倒灌進了池子裏。
沈清站在身後,清明且疑惑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帶著審視。
隻見男人倒了杯溫水遞過來,沈清並未伸手接過,而是再度拿了隻杯子欲要倒冰水,她需要降火。
而陸景行卻試圖再度組織她的動作,沈清側身,躲開了男人動作。
“一杯水而已,你非得跟我較勁?”這話,沈清無意中拔高了音調,甚至是有些氣惱。
今夜的她,本就心情不佳。
聽聞沈清帶著怒氣的語氣,陸景行作罷並未開口言語惹她心煩,但接她手中杯子動作不減,
而後男人快速倒掉半杯冰水,兌上些許溫水遞給沈清,見其不接,擱在台麵上,轉身離去。
這廂,沈清靠在一側看著這杯水,終究是久久未能拿起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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