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虛此行,他對姑媽刮目相看,由衷佩歎。
來的路上,他把回老家獻金之事一五一十對趙雯說了,還說了移民填川的老祖宗寧徙艱苦墾荒置業發家的事情。他覺得該給她說,她將來會是寧家的兒媳婦的。當然,也有顯擺之意。趙雯聽了好感動,你這人看起吊兒郎當的,其實很有正義感,你那旅館可是價值不菲。他得意,愛國獻金,匹夫有責嘛。
“呃,咋想起領我來這裏吃飯?”趙雯問。
“這裏好耍,主要是我家與這裏有緣。”寧孝原說。
“有緣?”
“修建這會館的出資大戶是移民女傑寧徙。”
“這樣啊,是有緣。”
“我老漢說,老祖宗寧徙在眾多晚輩簇擁下參加了這會館的開館大典。那天,她頭挽高鬢,穿鑲有粉紅色邊飾的淺黃色衣袍,著大雲頭背心,登紅色弓鞋。”
“恁麽複雜。”
“乾隆年間嘛。呃,你要是也那麽穿,絕對光彩照人。”
“我又不是古人。”趙雯笑,“我今天穿的跟你老祖宗沒法比,老土了。”她上身穿圓口紫黑色緊身秋服,衣袖至肘,白襯衣的袖口挽出來,下身穿深灰色短裙、黑絲長襪,足登帶袢的黑皮鞋。長發束辮,隨意地在腦後擺動。
“不土,青春校花的樣兒。”
“我當年就是校花。”
會館門前的壩子被生意人、賣藝人、遊人弄得喧囂熱鬧。壩子四圍的黃葛樹披金掛綠,有秋葉飄落。他二人費力地擠過人群進到會館裏,但見粉壁彩屏的廊房庭院鱗次櫛比,歇山式屋頂的禹王宮極是氣派。在戲園子看戲的人好多,邊看戲邊喝茶嗑瓜子抽煙擺龍門陣。畫棟雕梁的高大戲台上鑼鼓喧天,正演川戲。趙雯說太吵。寧孝原本就不是領她來看戲的,領她出了戲園子的側門,登老高的石階,朝上麵的依山修建的挑簷連廊樓閣走。
樓閣裏有宴請的包房和住宿的客房。
老掌櫃迎來,領他倆進了一間古色古香的包房。還是有唱戲的聲音,倒是小聲了些。老掌櫃拿來菜單。寧孝原對趙雯說,你點菜我點酒。趙雯笑,新生活運動,不搞鋪張浪費。點了她喜愛的家常菜。冷菜有鹵鴨腳板、夫妻肺片、折耳根,熱菜有水煮魚片、麻婆豆腐。沒有要湯,要的河水豆花。寧孝原點茅台酒,趙雯反對。寧孝原說,你我老鄉,那就喝家鄉的萬靈古酒。趙雯點頭,要得。寧孝原說,老掌櫃也是萬靈鎮的人,這裏的餐飲住宿都歸他管。是老鄉啊!趙雯起身與老掌櫃握手。老掌櫃拿了菜單樂顛顛出包房去。
沒多久,酒菜上桌,二人喝酒吃菜擺談。
“呃,你說怪了,前天傍晚,我們在塗啞巴冷酒館分明聽見槍聲了的,出門卻鬼都不見一個,像啥子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趙雯吃菜。
“是怪,我還擔心呂紫劍師傅呢,去看望了他,師傅說他沒聽見槍聲。”寧孝原喝酒,“也是,師傅當時已經走了一陣了。”他還去找過倪紅,倪紅不在家。
“事情蹊蹺。”
“我仔細想了,跟一個人有關。”
“塗姐的男人竇世達?”
“嗯。”
“袁哲弘也這麽分析。”
“他又找你了?”
“找了。”
“龜孫子的。”
“他來電話說的。”
“他龜孫子特工也這麽看就很有可能了,如是狗日的竇世達回來了,塗姐恐受牽連,老子們在前線跟他幹過仗,他殺過我們的弟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