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心頭像是被利刃狠狠地紮了一刀。
厲君庭按住她的肩膀，低聲問，“你什麽？”
她琉璃般的眸子看著他，可又好像沒看著他。
蘇若水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一臉疑惑，“你生氣了？你為什麽生氣？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水鬼把我拉下去的。別生氣了好不好？”
厲君庭捏住了她的臉頰。
黑眸狐疑閃爍，“這是什麽新的把戲？把孩子弄掉之後，就裝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讓你離開我嗎？”
他近乎凶狠的咬了一口她的嘴唇，“想都別想。”
鮮血從傷口流出來，蘇若水舔了一口，因為鐵鏽味而皺起眉頭，別過臉“呸呸呸”。
厲君庭擁住她。
“孩子而已，可以再要。如果你要用這種方式，永遠的離開我。”他的嗓音驟然壓低，“我會毀了所有你在乎的人。”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第一個，是我。”
蘇若水的眼眸深處微微顫了顫。
她歪了歪頭，笑了笑，“啊，你是要殺了你自己嗎？可是我已經殺了你了啊。是我，親手，把你殺死的啊。”
她微微仰起頭，憐憫地看著他，“你為什麽不恨我呢？”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對啊，為什麽要笑，為什麽要哭，為什麽不恨？
他伸手拂去她的眼淚，輕輕地從指尖彈落，“是因為訂婚宴，你才跳湖的？明，這一切都將回到原點，從未發生過，再也不會發生。”
放棄和嶽家的合作嗎？
蘇若水眨了眨眼，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明明之前，他就算是瞞著她，也要去做這件事。
“為什麽？”她笑得甜美，手卻緊緊地攥著，“不值得呢？”
厲君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會有下一次嗎？下一次，死掉的不是孩子，而是你？”
他的手攥成拳，青筋暴起，狠狠地捶在了一旁的桌麵上。
桌上的花瓶顫了顫。
他的話很壓抑，“我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蘇若水，你必須活著，永遠留在我身邊。”
他可以用死亡威脅她，因為他賭了她的心軟。
可是她反過來用這種方式威脅他，隻會把他逼瘋。而瘋了的厲君庭，會為了她毀掉整個世界。
如果蘇若水醒不來了，那麽給她陪葬的，不僅僅會是嶽家。
他要把整個望京的權貴圈都給毀掉。
也許對別人來，這些隻是衝動的想法。但是厲君庭離開病房那一刻，確實在想如何著手了。
可是，傷害她的是那些人嗎？
蘇若水靜靜地看著他，微微一笑，主動抱住了他。
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
“好啊。”
不好。
“我會永遠留在你的身邊。”
我要從你身邊永遠逃開。
“不會再有下一次。”
一定會有下一次。
“我愛你。”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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