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和蘇若水的接觸不多，蘇若水在江家的時候，偶爾嘲諷她兩句，可也沒對她動手。
後來她去了厲家，回來的次數更是少，上一次去江家……可不就是狠狠地踩了他們的麵子嗎？
她想不通，厲少不是很寵愛她嗎？她得到了最有錢最有勢的男人的寵愛，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蘇若水看著柳如絲那寫滿了困惑，還寫滿了無語的眼睛，就知道她根本不懂。
何不食肉糜？
“你……”柳如絲忍不住，“你過得不好嗎？厲少那麽寵愛你，什麽都給。你媽的病太嚴重了，都到晚期了，根本治不好。敬安那麽做也是仁至義盡，而且你也沒有問過他，不定你媽不是他害死的呢？不定這件事其實是別人做的——”
“我不是他的女兒。”
柳如絲差點沒聽清楚蘇若水什麽，等意識到她的話，她登時愣下來了。
“你……你什麽？”
“太太，我不是江敬安的女兒。”蘇若水淡淡道，“你生了三個孩子，他做了三次dna鑒定。那麽認我的時候，怎麽可能僅僅聽蘇心兩句話，就斷定我是他的女兒？”
柳如絲突然想起來，那時候江敬安睡前偶然會提到一兩句。
“終於找到合適人選”的時候，他臉上洋溢著愉快的笑容，可是隱隱約約有點厭惡。
柳如絲還以為他是厭惡蘇若水鄉下女孩的無知，沒想到……是因為蘇心騙了他？
“那你……那你是誰……”
她震驚地看著蘇若水。
“我是誰重要嗎？”蘇若水笑了起來，很愉快，“重要的是，我來報複你們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江家四分五裂，你們家破人亡，都是我做的。”
她露出了虎牙，笑容裏還有幾分讓人瘮得慌的真可愛。
柳如絲渾身顫抖，道，“為什麽……為什麽？！你……你要報複，你去報複江敬安啊，為什麽要來害我們？！硯丞……硯丞對你不好嗎？硯丞一直喜歡你！你為什麽連他也害？！還有我的兩個女兒……我的兩個女兒，她們誰對不起你了？！”
著著，柳如絲潸然淚下，她的雙手因為憤怒而止不住顫抖。
蘇若水的表情慢慢冷卻了下來。
她木著臉，眼睛裏是一片死海，波瀾不驚。
“你知道的，不是麽？”她輕聲道。
柳如絲驚呆了。
她想到了江鶯鶯推蘇若水下水那件事，淼淼隻是一個旁觀者，卻被罪惡感逼瘋，而鶯鶯……她根本毫無罪惡感。
柳如絲當初也有過一瞬間的驚懼，因為她的女兒是一個對別人的性命無動於衷的人。
太像了……太像江敬安了。
她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無力地靠著沙發椅背，看著白色的花板，腦子裏無盡的眩暈。
柳如絲緩緩道，“是因為鶯鶯把你推下水，害你流產了？可是……你付出的隻是一個未成形的孩子，而她付出的……是自己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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