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子相見

彼時，陸離暫住的驛館卻是冷清的很。 自打陸離回京，魏帝就隻在他來時的第二日召他進宮一次，其實陸離進宮也並未見到魏帝，甚至連魏後都沒見著，他隻是在宮中喝了一盞茶便回驛館了。 陸離怎會不明白，魏帝召他進宮隻是做給西楚的使者看的，以示東魏的五皇子在他父皇的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還是有做質子的資格的。 陸離冷笑，資格……他連做質子的資格都需要來證明了嗎？這質子的身份可真是尊貴。 “主子。宮中來人說是皇上召見您。”來人是陸離的侍從，秦七，他一身黑色勁裝，看起來挺拔剛毅。 陸離抬眸，他以為他的父皇在大壽前都不會見他，畢竟他可是準備了一份大禮要給他父皇呢。 “五皇子和聖上的感情看來不錯，前兩天才剛召見過皇子，今天又要召見，可見父子情深。”白宇非在門口似笑非笑道，“聖上可是一次都沒召見過本官，這於情於理都有些不合適。” 白宇非是西楚國派來的使臣，與陸離一同入京，為的就是屆時將陸離再押送回西楚。按照規矩，使臣到了後，魏帝是該召見的，但是魏帝卻一直沒有召見他，這無疑在眾多使臣麵前給了他難堪。 陸離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徑直地從他麵前走了出去，他從來不會和一個將死之人廢話太多。 驛館門口，立在馬車邊等陸離的曹永安看見陸離下來，便趕緊俯身行禮，“老奴見過五皇子。” “公公免禮。” 曹公公微微俯身對陸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五皇子，請上馬車。” 陸離微微點頭，這曹公公看似對他恭敬有禮的很，但是卻是打心眼裏的不恭敬。一般恭請皇子的禮儀，此時曹公公應該在馬車邊上扶陸離上馬車，但是他沒有。雖說這隻是極其細微的細節，但是陸離相信，此時若是換做任何一個皇子在這，曹公公都會那麽做。 陸離上了馬車後，馬夫駕著馬車便往皇宮方向走去。 皇宮，紫宸殿。 “皇上，五皇子來了。”守門的公公進殿稟告。 殿內傳來一個渾厚莊重卻又帶著絲倦意的聲音，“進來。” “五皇子，皇上有請。”守門的公公俯身彎腰對陸離道。 陸離一進殿門就看見魏帝一身明黃的便服坐在案幾後，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折。陸離看著魏帝黑白相間的發絲，眼中閃過一絲感慨之色，他的父皇也是會老的，相隔十年再見，他也已經有了老態龍鍾之態，早已沒了當初叱吒風雲，睥睨天下的模樣。 “兒臣參見父皇。”陸離沉著嗓音叫了一聲這久違的兩個字。 魏帝抬眸看了一眼陸離，“起來吧。”就隻是那麽一眼，魏帝的視線就又落在了奏折上。 “謝父皇。”陸離起身，看著依舊垂眸看著奏折的魏帝，心中苦澀不已，這就是皇家的父子情，十年不見，再次相見就是這麽的寡淡的兩句話，他父皇的視線都不願在他身上停留幾分，他甚至都沒有細細的去看他十年不見的兒子如今長什麽樣了。 陸離心中冷笑，他的父皇有那麽多的皇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一向是最多餘的哪一個。 陸離就那麽站著，也沒有說話，魏帝也沒有開腔，依舊在看著他的奏折，時而皺眉，時而下筆疾書。過了許久，魏帝‘啪’地將奏折一合，這才端起桌邊的黃色龍紋禦杯裏的參茶，淺淺地抿了一口後緩緩抬眼，一眼打量地看向陸離，“聽說，你到京的第一天在驛館門口當著西楚使臣的麵斬了你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