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放下書本,深有同感,“嗯,家裏沒那麽吵,我試卷做了一半,正確率不錯。”
齊阿姨來了興致,“喬喬,我給你跳一下我們隊最新的舞曲。”
周喬笑著站起來,“行啊,什麽曲子?
我拿手機給您放。”
這時,齊阿姨的電話在響。
“等等啊。”
齊阿姨快步去房間,舞蹈鞋都拿出來了。
周喬剛打開音樂軟件,就聽到齊阿姨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什麽?
!好,好,我馬上就過來!”
她神情焦急,跌撞著就要出門。
周喬趕緊攔住,“齊阿姨,怎麽了?”
“我兒子被打了!”
齊阿姨慌張,握著電話的手在發抖。
周喬扶住她的肩膀,“您別急,人在哪裏?”
齊阿姨跟蒙了一樣,把電話裏的辭重複了一遍。
她兒子在本市一所大學讀大三,老實聽話,不是調皮的男孩子,兩時前卻和外校社會人員打架鬥毆,原因竟是為了一個女生爭風吃醋。
周喬聽了個一二已經明白,她鎮定地:“有多少現金都帶上,阿姨您別慌,我陪您一起去。”
出事的地方不算近,兩個人打車花了四十多分鍾。
找到醫院,齊阿姨的兒子滿臉血正在縫傷口。
“梁,哎喲我啊,怎麽傷成這樣了!”
血糊了一臉,男生的五官看不清,但身材中等,衣著樸素,看起來像個老實孩子。
梁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媽。”
齊阿姨圍著他直打轉,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凶悍的聲音:“你就是他家長?”
周喬站在門口,循聲望去,五六個穿著黑背心的年輕,話的那個手臂上還文滿了米奇老鼠。
齊阿姨是關心則亂,語氣不善:“你們都是些什麽人啊?”
文身男尖著聲兒:“你兒子,把我弟兄給打了,斷了骨頭,醫藥費麻煩交一下。”
“媽,是他們先動的手!”
齊阿姨兒子情緒激動,“是他們騷擾何雨!”
“臭子,你想當英雄出頭,也不問問,何雨是我女朋友,管得著嗎你?”
“她不是你女朋友!”
梁一臉血地怒吼,“你死纏爛打,根本就是敗類!”
“媽的你是想死是吧!”
文身男怒氣騰騰地竟要向前。
周喬和齊阿姨攔在前麵,“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
周喬把齊阿姨護在身後,冷靜地:“打人是雙方的責任,你你朋友被他打斷了骨頭,好,那我們去派出所報案、驗傷、劃分責任,該我們賠的,一分錢也不會賴,但如果是你們的錯,同樣也別想走。”
文身男被唬住愣了下,但很快凶神惡煞起來,“嘿喲,哪裏冒出來的丫頭,嚇唬我是不是?”
周喬不退不讓,不輸氣勢,“你不理虧,怕什麽嚇唬?”
“臭子,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就牛!”
文身男指著齊阿姨的兒子,“你學校、寢室,我可都記住了!”
周喬毫不畏懼地揚聲:“你這是威脅恐嚇,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文身男是個暴脾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一姑娘震懾太丟臉,他動起了真格,作勢要去抓周喬的手!
周喬厲聲:“你要幹什麽,我現在就報警!”
齊阿姨是位猛將,大叫一聲:“啊啊!”
然後一頭撲了過來,抱住文身男的胳膊把人往死裏推。
文身男和齊阿姨一同倒地,碰倒了椅子稀裏嘩啦。
那群社會混混一個個開始叫囂:“老東西,找死是不是?”
完了完了,周喬本能反應地去幫齊阿姨,“別動手!走開。”
場麵瞬間雞飛狗跳,那文身男掄起一條椅子腿兒,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往周喬身上砸。
齊阿姨驚恐地捂住嘴:“周喬!”
危險就在下一秒,如同沸騰的水,抑製不住地往外冒。
周喬甚至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睛,等著挨受這一下。
就在這時,文身大漢突然一聲慘叫:“哎喲!”
他捂著自己的臉,在原地上蹦下跳。
一隻玻璃吊瓶囂張地從他臉上彈到地板,“嘭”聲悶響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緊接著,陸悍驍殺身而入,手裏還舉著第二個吊瓶,“活膩了是吧!敢動我的人!”
他燥熱如火圈纏身,五官淩厲如霜,平日的溫潤和氣無蹤可尋。
周喬驚呆了,陸悍驍不是在杭州哭雷峰塔嗎,怎麽來了?
!
文身男的右臉被陸悍驍一瓶子砸得腫成了包子,戰鬥力了一半。
陸悍驍一腳踩在他身上,“你再在她麵前橫一個試試!”
文身男的隊友嘴上逞強,吼他:“放開他!想多管閑事是不是!”
陸悍驍踩著文身男,勾嘴冷笑,抬起右手把吊瓶往腳下男人的腦邊狠狠一砸。
瓶身碎裂,玻璃四濺。
社會哥們一個個恐懼驚叫。
陸悍驍語氣如霜降,眼眶子猩紅——
“誰再給我多一句嘴,這玻璃碎渣就往他眼睛裏插!”
靜默三秒,全場無聲。
陸悍驍這才緩緩轉移目光,怒意降了一大半,直勾勾地望著頭發微亂的周喬。
然後怒其不爭,又心疼萬分地凶她:“你要死啊,碰到事情了不知道打我電話啊?”
周喬莫名眼熱,軟著聲音:“你不是出差躲我麽,打你電話有什麽用?”
一聽那個“躲”字,陸悍驍心虛地硬撐,“要不是你對我這麽冷淡,我至於躲去雷峰塔麽。”
周喬嘀咕:“再了,打你電話,你又不是警察。”
陸悍驍沉聲:“你是不是不看新聞的?
我省公安廳長姓陸你不知道?”
周喬:“……”
好不容易硬漢了一回,一碰到周喬,全完蛋。
陸悍驍又忍不住獻寶地炫耀:“在飛機上我還特地為你作了一首詩呢。”
周喬一愣,這才注意到,他今穿了上回那件粉色襯衫,隻因她誇了一句“粉色挺適合你”。
服裝搭配好了,情詩也作好了,情緒醞釀到位了,就等著愛的朗誦了。
陸悍驍一想起,就更糟心了,恨不得多踩這個文身男幾腳——
靠,耽誤我泡妞。
文身大哥“嗷嗚”一聲痛叫,扭過頭,可憐兮兮地求饒:“大俠,您別踩我胳膊行嗎?
我這米老鼠剛文的,您踩我腰,腰上的海綿寶寶隨便踩。”
“……”
陸悍驍下意識地動了動腳丫子。
喲,興趣挺一致啊。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海綿寶寶何苦為難海綿寶寶。
陸悍驍還特地挑開文身男的衣服下擺瞅了瞅,證明他所不假,隻是文得不太逼真,怪侮辱海綿寶寶的。
“哥們兒,”陸悍驍蹲下來,吊兒郎當道,“我這弟弟被你們揍得頭破血流,也沒占著多大便宜,你們要想去派出所喝喝茶,我這兒還有一包上好的龍井茶葉,我可以陪你們慢慢品。”
“不用不用不用!”
文身男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這人不愛喝茶,愛喝可樂。”
喲嗬,您還喜歡喝可樂?
陸悍驍差點想留個電話號碼當朋友了。
文身男爬起來,一聲招呼弟,一群人就要跑路。
“等等。”
陸悍驍把人叫住。
“大哥,還有啥吩咐?”
文身男緊張兮兮。
陸悍驍從錢夾裏掏出五百塊,“一碼歸一碼,就當醫藥費。
我這弟弟還在念書,學生不懂事,寢室號、名字這些,你們就忘了吧。”
文身男一聽即懂來自陸悍驍的警告。
“多謝大俠,的告辭。”
“你這腰上的文身在哪兒弄的?”
陸悍驍的話題轉變十分之快,拍著文身男的肩,壓低聲音,“遠看像坨屎,改明兒我給你介紹一個文身館怎麽樣?”
陸悍驍的性格就是如此清奇,上一秒還短兵相見,這一秒就能稱兄道弟友誼萬萬歲了。
齊阿姨的兒子還在裏頭叫囂:“不能放他們走!”
齊阿姨過來使出一招一陽指,“你還有臉!讓你讀書,你給我去惹混混,還讓一堆人為你操心!”
齊阿姨也是個暴脾氣,竟然脫了鞋,掄起鞋去揍他。
周喬趕忙阻攔,“別動手,他身上還有傷呢。”
陸悍驍走進來,一看這架勢“喲嗬”一聲:“這有什麽好生氣的,這年頭,不來幾次為愛走涯,都不叫大學生了。”
周喬腦袋冒汗地聽他胡八道。
陸悍驍趕緊撇清,“我大學光顧著拿獎學金,從不泡妞。”
“……”鬼才信你。
齊阿姨擔憂地望著陸悍驍,“你和喬喬沒受傷吧?”
“身體一級棒。”
陸悍驍拍了拍胸脯,“時候,老爺子總愛帶我去練太極,練得我胸肌都比一般人要大。”
周喬一言難盡,默默往邊上挪了點兒。
後來,陸悍驍硬拖著周喬出去交醫藥費,一出病房,他不樂意地控訴:“你剛才幹嗎站得那麽遠?”
周喬:“我不喜歡胸肌大的。”
“那你也不喜歡你自己嘍。”
陸悍驍丟下話,吹著口哨先走一步。
待周喬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低頭,臉瞬間紅成朝霞。
論臭不要臉,你真的是無人能及。
醫院忙活完,陸悍驍把齊阿姨的兒子送回學校,齊阿姨還擔心著呢,是陪陪他,一會兒自己坐地鐵回。
周喬一聽,不要啊,她不想和胸肌大的男人獨處!
陸悍驍滿不在乎,晃了晃車鑰匙,“走啊。”
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嘴角上勾,透著得意勁兒。
“進了校園,感覺人都年輕了一輪呢。”
陸悍驍把車停在門口,所以兩人得步行出去。
周喬皺眉,“一輪是十二歲,你確定?”
“幹嗎?
質疑我啊?
我不像十六歲嗎?”
陸悍驍慢下來等她,“哎?
你離我那麽遠幹什麽?”
周喬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數字,“兩米距離,安全。”
陸悍驍盯著她的如蔥指尖,挑眉,然後也伸出兩根手指,和她指尖碰指尖,配音道:“嘀——通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