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不敢看琉月滄的眸子。
蘇雨陌聽得見自己心裏的聲音，知道自己在可憐這個人。
他說的不錯，他從不知道什麽是愛，他知道的，不過就是抓在手裏的才是自己的，無所不用其極也要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們兩個，說不出來到底誰是可悲的，他們是彼此的悲劇。
若是沒有玉馨月，琉月滄走不到皇位上，若是沒有蘇雨陌，琉月滄也不可能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那個時候，玉馨月就是蘇雨陌，蘇雨陌就是玉馨月。
他的希望在玉馨月身上，死亡，也在她身上。
蘇雨陌現在已經算不清楚，他們兩個到底是誰虧欠的誰了。
“可我，不是玉馨月。”
蘇雨陌低聲開口。
她不是玉馨月，所以沒辦法因為這樣的好而愛上他。
他的禁錮，隻能讓她覺得累，覺得生活的無趣。
而後，就會拚死反抗，就會想要逃走。
琉月滄愣了一下，抽了自己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衣袖，極力壓製著自己的痛苦。
“抱歉，給你帶來這麽多不幸。”
琉月滄轉眸溫柔的看著蘇雨陌，幾乎將這人與玉馨月重合在了一起。
或許從最開始，他就是知道她不是玉馨月的，可他還是舍不得放開她。
她，是他身邊所能感受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暖。隻有她，能在他的麵前恣意的大笑，發怒，生氣，敢在他的麵前算計，隻有她才是活生生的人，這是他生活中為數不多的鮮活的顏色。
若是失去了這一點，他的人生，就要在冰冷之中度過，而這樣的日子，琉月滄想到就會覺得十分的可怕。
他喜歡這個女人坐在他身邊安安靜靜的喜歡她輕描淡寫的說著她自己喜歡的事情，他甚至喜歡這個女人坐在龍椅上，俯視天下的霸氣。
她不是玉馨月，可他還是喜歡，喜歡到，就算是知道她是害了他的凶手，也還舍不得殺了她。
或許，從一開始，他一再強調愛的人，就是那個敢在他麵前張牙舞爪說要殺他的蘇雨陌，從不是，那個機關算計想要控製他的玉馨月。
可惜，他明白但晚了。
若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想要的是她，是不是他們之間的那些悲劇，都可以消失了？
蘇雨陌，蘇雨陌，這個女人何時成了站在他心尖上的人了？
是何時呢？
“抱歉，喜歡上你，抱歉。”
琉月滄連說了三個抱歉，一次比一次的聲音的輕，一次比一次讓蘇雨陌難受。
蘇雨陌的手握成拳頭，鬆開，再握緊，指甲刺進了手掌，都不曾察覺。
琉月滄最後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握了一下蘇雨陌的手，隨後，就徹底放開了。
若是當真有緣無分，那下輩子，就永遠不要再見了。
蘇雨陌，來生，他不想再囚禁她，不想他們永遠都在爭執中度過，不想，不想……
或許，從玉馨月說著她不是她，是蘇雨陌的時候，他就該放手了。
那樣，至少，來生，還能重新認識，還能再相知，可現在，什麽都不能了，什麽都不能了啊！
蘇雨陌，經年之後，她還會不會記得她來這裏之時，遇見的第一個人，叫琉月滄。
會不會偶爾想起，他也曾對她也是真心的？
還是，隻要他死了，她就轉瞬就將他忘了？
嗬嗬，他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想這些事情？
這一輩子，他欠下她但多，最後能還給她的，不過就是一條命罷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