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的夜晚很美好，他們走在鬧市區裏時間已經不早了，可還是人來人往的。大家都是一副幸福的樣子，而白慕岩和千千的心都想到了一處了：這些普通人的熱鬧和幸福都跟自己無關的。他們不禁有些暗自神傷的，白慕岩還好一點，他用了半年的時間來習慣自己殺手的身份，這是要從他第一次接任務開始算起的。在他第一次任務舍不得殺千千去求助自己的老師後，他再沒有為自己的任務目標求過了。有不止一次任務，白慕岩都知道自己在殺的是好人。可是，他隻能為他的目標難過一下，沒有辦法不殺的，因為就算他不殺了人家，組織也會另外派人來殺的，而且他也得死。白慕岩在執行任務時，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會去查一下自己的目標人物是好是壞，是好人的，他就把目標人物引到不傷及其他人的地方做掉；是壞人的，他也會放過他們的親友，而親友也是壞人的，他會一同殺掉，再寫份報告以被殺的親友看到了自己動手不得不殺為由報上去了事。他在這五年裏從沒有失過手，如果不算上千千還活著的這個任務。組織上對他非常滿意，他的慎重認真也非常能得到管理者的賞識。
白慕岩這次跟著千千來執行任務，他要做的是在任務進行中做技術指導和心理輔導，在任務執行中如果需要他可以協助執行，在任務執行後要幫助新手做好心理輔導。因為不管訓練時多優秀的新手，真的殺了人時都不可能不慌張的。如果新手手軟或者想放棄執行任務，他還要自己親自來執行這個任務並且把這個新手也一並殺掉。白慕岩第一次來殺千千時，他的導師也在場的，他無法放千千走，他隻能為千千想能活下去的辦法。
白慕岩也想過，旁邊這個沉靜的挽著自己手臂走路的新手，她不會也跟他第一次執行任務時一樣吧？不會也來求他放過黑少吧？如果她真的開了這個口，他也無法救黑少的。組織要的新人是要有可塑性的生麵孔，而黑少則是在雲城眾所周知的人物，在雲城外也還是有點名聲的，這樣的人組織是不可能會收的。
白慕岩正在想著，千千歪著頭看著他問：“阿岩，你有心事呀？你最近都跑哪了，我都找不到你的。”白慕岩聽她這麽問，倒還愣了一下，他笑笑沒有說話。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後，白慕岩說：“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就不能問。可以說的話，我會主動告訴你的。”這些話，在組織裏訓練新手時每個老師都告誡過他們，千千以為出來了應該可以問了，但還是不能問。千千突然有一種雖然自己人在外麵，卻隻是組織的空間被放大了，放大到可以把他們任務的目標圍進來給他們殺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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