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
顧城好不容易睡個早覺，被吵醒的他原本一肚子火氣，可安南生的語氣實在反常，他沉默片刻皺著眉頭反問，“喝酒了？”
“嗯。”
安南生愉快地承認，“我一個人好孤單啊！你要是也在尤城的話，就過來和我一起睡，怎麽樣？”
果真是酒壯慫人膽，這樣的話說出來，安南生聽著自己的心跳，竟然還能握得住手中的電話。
夜深，每一個人的心都是柔軟的。
央求別人的人是，被人央求的人也是。
顧城想自己真的是瘋了，竟然穿著睡衣，睡到一半跑去找那個莫名其妙發瘋的外國人。可電話那頭的他，聽起來真的好可憐啊！
在安南生公寓門口，顧城老遠就看見保安亭外麵站著一個縮成一團的人，凍得直跺腳。
傻，這麽冷也不知道進去等。
見是顧城的車來了，安南生和保安交涉了兩句之後，欄杆升起。顧城穩穩當當地把車停在他的麵前，安南生夾雜著冷空氣鑽進車裏，自然引來了他責備的目光。
“大晚上的喝什麽酒啊？”
“往左！停在下一個路口就行了。”
安南生捏了捏鼻子，指揮著他如何停車，卻不肯回答他的問題。
電話裏不見麵的矯情不會讓人難為情，可真的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安南生竟然連人家的臉都不敢看。
緊張吧。
安南生盯著自己被凍得通紅的手，誰敢相信裏麵竟然全都是汗呢？
“凍傻了？”
顧城穩穩當當地把車給停下來，伸手在安南生麵前晃了晃。
“我沒有傻。”安南生目不斜視看著前方，“那你先回答我，為什麽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
為什麽他一說自己就過來呢？
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顧城想著想著，自己先忍不住笑出聲。
“逼著宋韻兒約我有意思嗎？”
“誰告訴你是我約的？她嗎？”
安南生立馬炸毛，顧城滿臉寵溺的笑。什麽嘛，看著滿臉精明，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原來竟然這麽幼稚。
宋韻兒那種戀愛腦的少女，滿腦子都是和陳燃的二人世界，哪裏有心思組織什麽朋友聚會啊！
所以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是誰在約了。
“我猜的。”顧城轉頭盯著身邊已經緊張地手抖的人，想起那天在舞台上的那個吻，他伸手去抓住了那隻微微顫抖的手。
“別怕，你想的我都猜得到。”
是啊，你的眼神，你的姿態，你給我拍照時通紅的臉，我又不瞎，怎麽會看不見，猜不到呢？
隻不過，你的性別讓我有些意外罷了。
“所以你過來是……”
一直撩來撩去的安南生徹底啞火了，顧城握著他的那隻手已經徹底將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如果說這就是命的話，那麽他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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